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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容姑姑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她也没有反驳金秀什么,容姑姑实际上没有表露出来那么的不近人情,只是微微说了一句冷笑话,“你才几岁,怎么就有这么多故人了?”
“他自然是能出宫,只是不能经常,宫里头功课多,他也不是什么得脸的,没有那么多的特权,”容姑姑解答了金秀的疑问,这会子两人也走出了巷子,走到了外头众人打水的白石井台上,“你问的话,和其余的人不一样,很是古怪,你想要作什么?”
“我并不想做什么。”金秀眨了眨眼,“只是想知道一些内情。”
“不是里头的人,就不要打听里头的事儿,这是规矩,你若是想要打听里头的事儿,就要进里头去,没有人可以站在外面,管着里头的事儿。”
容姑姑说的话如此有哲理,让金秀咀嚼这话,很是有意味,“是,我听姑姑的。”
金秀有点好,那就是嘴甜,等闲时候都不会露出峥嵘,容姑姑点点头,“你明白就好,若是你想着平淡过日子,就不要想那么多别的。”
她准备离开,金秀思来想去,还是把十二阿哥拜见舒妃的事儿说出来,连带着还有托梦的事儿,拜见舒妃算不得什么,可这托梦的话儿一说出来,容姑姑就震惊了,她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大氅似乎忍不住抖动起来,“你说什么?娘娘托梦给舒妃?”
“是,大约是要照看十二阿哥的话儿,具体如何,我却是不知道了,”金秀见到容姑姑如此激动,也不敢饶舌,把自己个的事儿推得一干二净,免得被精明的容姑姑看出什么自己的端倪来,“姑姑若想知道,还不如问十二阿哥?”
“我自然会去问的,”容姑姑失神了片刻,“可为何,娘娘不托梦给我呢?”
“这话,十二阿哥也问过,”金秀好奇的问道,“娘娘,我并不认识,”实际上,史书之中也没有多少有关于南氏的记载,永盛皇帝忌讳莫深,把有关于南氏的记载和画像都消除了,所以金秀对着南氏还颇为好奇,甚至有一些探求之欲,南氏这个人,似乎喜欢的人很喜欢,比如容姑姑;忌惮的人很忌惮,比如舒妃;厌恶的人很厌恶,比如永盛皇帝;“她到底是一位什么人。”
“娘娘?”容姑姑望着屋檐下滴落下来的冰柱,微微出神,“她是什么人?”
两人站在冰雪融化的黄泥墙下,容姑姑出了会神,“是一位好人,”容姑姑下了这个定论,“或许很多人不这么觉得,但是我坚持如此认为,娘娘是位好人,恩威并重,宽严相济。”
听起来就是一位很不“好”说话的人了,金秀暗暗吐舌头,“好了,不必说这些了,”容姑姑微微摇头,“你不必送了,日后想必咱们还会相见的。”
“您说的是在选秀女的时候相见吗?”
“其余的时候,”容姑姑威严的说道,“你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如何就会如此安分守己的选秀了就离开?不可能,咱们还是会相见的,嘿嘿,聪明的人我见过不少,可像是你这样把聪明的东西放在正确地方的,极少,咱们还是会见面的。”
容姑姑识人颇为精准,她看出来了金秀不甘寂寞,问的事儿,也不是寻常姑娘家会问的话题,她转身离开了,只是突然之间觉得似乎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转过头一看,见到有一家书铺外头坐着一位在阳光看书的老者,容姑姑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转过下身子,见到金秀身边,赫然站了一位少年。
这少年虽然不是锦衣华服,但容貌俊美,气质出众,容姑姑隔着长街看了几眼,不发一言,随即离开了。
少年自然是善保,他早就发现了金秀,实际上今日他原本就想着来元家找金秀的,可见到金秀似乎在送外头这位,于是也就没说话,只是跟在了后头,这会子才出来,“秀儿!”善保笑道,“怎么,你家里头年初一就有客人了?”
“哦,”金秀正在沉思,转过头来见到了善保,回过神来,一笑,“你怎么来了?是姑爸的客人,这叫我送一送。”
两个人又回到了元家,没有别的地方去,只能是又呆在那个后头到处透风的破亭子里头,幸好今日天气温暖,金秀又烧了热热的茶来,二妞很不懂事,一直在金秀边上说笑,金秀瞧见了善保那似乎有些难受的表情,微微一笑,把二妞打发走了,“今个是初一,不知道芳哥儿来不来,若是来了,二妞你管着他要压岁钱,他是必给的,你还不在前头候着?”
这话把二妞支开了,善保这才舒了一口气,“和小孩子打交道,算起来还是纳兰信芳更厉害些。”
“致斋喝茶,”金秀给他倒了一碗茶,“昨个守岁,可还好?”
“一如往昔,我和弟弟一起写字,讨论文章,我家的太太躺着抽烟吃酒,”善保苦笑道,“不过这些日子好多了,许是因为卖了保定府的田地,家里头的开支宽裕些,所以她也能吃好喝好的了。”
钮家的这位太太,算起来,也是对钮家有巨大贡献的,之前只是填房,娶过来给父亲冲喜的,但善保父亲的身子一直不好,故此没多久死在了任上,人家瞧着孤儿寡母好欺负,于是什么招儿都用上来,险些就要灵前逼钱财了,还好这位填房太太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