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何闲事都不去管,什么热闹都不去看,怎么样都要苟起来,决不能强出头,金秀这样打定了主意,才答应下来,过几日的除夕,再让纳兰府的马车来接自己。
纳兰家的邀请,她还是要听从的,一来纳兰家算是有大恩,二来这似乎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又不是要把自己个送进宫里头当秀女,无非是去劝慰一番在深宫之中极度无聊的中年妇女罢了,陪着她说话唠唠嗑,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再者入宫后舒妃出手也不消息,赏赐下来,元家半年都吃饱了。
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无声无息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或许还是那句话,性格决定命运。金秀这个人,大约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苟。
金秀上次出去纳兰家实际上是入宫了,这件事儿,自从她一夜未归又带来了这么多看上去外头买不上的赏赐,原本瞒着,就不得不被戳破了,于是金秀只能是老实交代是入宫去了,阿玛和母亲倒是性子好,只是提醒叮嘱金秀要注意安全,但桂大奶奶也是出乎意外的没有呵斥金秀,若是换做是以前,只要是出去溜达久了些,她叫金秀伺候叫不到人,必然会大发雷霆的,这一次倒是好说话的很,听到金秀入宫了,本来想发飙的神色顿时就变了,沉默不做声的连续抽了几袋水烟,又把金秀叫过来,叫爱她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这宫里头如何如何的,金秀还以为桂大奶奶是喜欢听新鲜,于是就特意多添油加醋的说了好些。
她听完也不说话,只是沉默许久,这一次金秀又要进宫,其余的人也不好说,只能是又和桂大奶奶说起这件事儿,桂大奶奶这一次也没有发飙生气,点点头,“既然是宁老爷要你去,你就去是了,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事儿,呆在家里头,我瞧着你心野的很,”桂大奶奶冷哼一声,有些不满,“就没有一天是好生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的。”
金秀赔笑,“年下事儿多,想必等到正月里头,就没有旁的事儿了,到时候我好生伺候姑爸,让姑爸舒舒坦坦的!如何?”
“我这就不指望了,”桂大奶奶磕了磕烟枪,把里头的残灰抖了下来,“过了年,你还有要紧的事儿办,我还想着享你的福?罢了罢了!”桂大奶奶的话若有所思,“少年家喜欢出去浪,也是寻常,只是到了以后你就不会觉得瓦头有意思了,我却告诉你,哪里都不如家里头老实呆着好!”
冬日里头日子短,时光也变得快了些,转眼就到了除夕这一日。
谁都是要放假的,富祥虽然是当着五城兵马司的“马甲”,但这一日也不能够全天都当差执勤去,到了午后,金秀和二妞把家里头都一概料理妥当,就等着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富祥这才回来,二妞见到父亲这个时候才回来,很是不高兴,撅着嘴说道,“阿玛真是的!我和姐姐都什么事儿办好了!你才回来!”
富祥笑道,“衙门有差事儿,哪里是说回来就回来的?”他把五城兵马司发的灰色大袄脱了下来,又掸了下大袄上的雪花,“这几日为了防火的事儿,可是忙极了!”他看着炕上窝在被子里被玉芬抱着的金顺,满脸慈爱,又抱怨道,“也不知道这些日子这些人都怎么了!每日里头就是放炮仗,叫我们心惊胆战的,就怕哪里失了火走水,冬日干燥,若是烧起来,只怕是都要完!”
金秀正在包饺子,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了看门外,外头的雪花阵阵而下,似乎要把整个四九城都掩盖了,虽然没有什么风,但二妞还是赶紧着把房门给关上了,“如今这大雪,阿玛可以放心多了。”
“谁说不是呢,”富祥把大袄放在了一边,赶紧着上炕,“下了大雪,就算是有些小火星,也是烧不起来了!头儿也是看着咱们都辛苦,所以就放了一大半的人回来,让大家伙回家过个年,再叫大家伙都在衙门里头吃酒御寒,我原本是要在那守着不能回来的,不过马老弟说他孤家寡人的,回去一个人也没趣,还不如让我回来暖和暖和。”他逗了逗金顺,见到金顺只是吃奶不理他,这才喝了口茶,见到二妞还是摆着脸嘟着嘴,笑道,“我家二妞,怎么还生阿玛的气呢?阿玛这不是忙着差事儿吗?知道今个是除夕,家里头都忙,不过,”他从袖子里头,拿了几个铜钱出来,“这是衙门发的喜钱!你和姐姐都拿几个去,不许花了,”富祥警告道,“这是沾喜气用的,最好是压箱底!”
二妞忙福了福,“谢谢阿玛!”这才拿了过来,喜滋滋的拿给金秀看,金秀见到那几枚铜钱纹路清晰,颜色金黄,倒不像是铜钱,更多的是像金钱了,上头写着“永盛通宝”四个字儿,反面是写着“二文”,所谓的喜钱,就是年底的时候户部铸就的新钱,这个时候发出来,不管是官宦人家还是普通老百姓,都愿意把这样崭新的钱拿来给小辈们做压岁钱,各个衙门也喜欢拿来作为年下发给当差的员工作为福利,这个东西不费钱,又体面,人人喜欢。
二妞尤其喜欢,拿在手上颠来颠去的,那几个喜钱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一、二、三、一共有五个!”二妞数清楚了,“姐姐,给你三个,妹妹留两个,这样成吗?”
“都给二妞罢,”金秀手上包饺子的动作飞快,不一会,就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