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即将要对白泽动手的那几人,立刻被他们四个人的意识占据。
白泽的声音,同时出现在他们脑海中。
“你们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所在,你们会怎么选?”
妙音此时正在叶天冬的体内。
她自然也是不想动手的,做出回答后,收起能对白泽造成伤害的长鞭,站在了另一边。
宋南疯狂地给白泽好几处致命伤后,双眼通红地回头,却发现,自己的同伴都停手了。
站在一旁,漠然望着他一个人行凶的样子,就像四个无能为力,却又冠冕堂皇的见证者。
宋南颤声道:“你们…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吗,责任一起扛?”
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妙音有些担忧地看向河对岸。
他们五个人,只有祁念一一人的灵魂还在自己体内,没有被抽离出来。
这说明,她还没有在心中,回答白泽的问题。
但刚才念一不是说,她已经找到问题是什么了吗。
为什么不回答呢?
祁念一抱着剑,站在河岸另一头,始终没有踏出过一步。
她沉默不语地和白泽对望,那个问题一直在心中盘桓。
回答很容易。
哪怕宋南的情绪一直在影响她,她也不会被如此粗陋的**迷惑。
她只是……有些问题想不通。
“云野,你说祂真的只是想让我们回答,这件事的错与对,还有我们会如何选择吗?”
云野的声音如同温柔的流泉:“我猜不透神明的想法,只能猜到你在想什么。”
如此肃穆的环境下,祁念一被逗笑了。
“我在想什么?”
云野声音略带笑意:“我猜,你又想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了,对不对?”
祁念一轻笑。
还真是被他猜中了。
“我原本想,要不要证实一下我的想法。”
她望着白泽,在内心对云野说:“这样冒险行事,可能会触犯神明,也有可能让我失去在这个秘境中争夺白泽继承人的资格。”
“你会阻止我吗?”
云野静默片刻,无奈道:“从前那么多次,我何时阻止过你。”
他从来都是支持。
祁念一大拇指轻推,她亲手所制的剑鞘划开,露出非白如冷月映水的剑身,骨剑剑锋有着细密的齿纹。
对岸,四个已经做出选择的人,看着她的动作,都有些不解。
玉华清皱眉,怒道:“她又要做什么?!”
这个女孩,从她长大后第一次出山的那天起,他就有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
后来果然证实了这一点。
祁念一望着白泽,轻声道:“我不选。”
你问我这种时候,我会如何选。
但他们终究不可能回到千年之前,无论选择什么,都不过是一种干巴巴的表态。
从他们进入秘境开始,一千年前令人绝望的环境,被一千年前的世界无声同化的身体,四处弥漫着的绝望之情,还有最后痛下杀手这几人,终难填平的贪欲,都为了营造一种让人恐慌的氛围。
仿佛在告诉他们,你们所在的世界,终究有一天也会和一千年前一样,再次回到那样满目疮痍的状态。
人们无法飞升,无法独自打开天门。
如果不依靠这位神明,那一切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你们必须选,不得不选。
要么杀了祂,要么成为祂的继承人。
这样的选择,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答对。
她险些在这一重又一重的迷惑之中,忘记了自己进入秘境,最初的目的。
祁念一脚下显露出一闪而过的七色虹光,她腰身翻折,在空中翻腾出新月般的弧度,骨剑平静地切开水纹,在触及到无形光墙的时候,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火星。
她不是为了成为白泽的继承人而来。
她有自己的道,为何要成为别人。
玉华清惊讶地看着祁念一周身的气势迅速攀升,出鞘到藏锋,中间横亘着如同天谴的心魔劫,被她直接忽略了过去。
她势如满月,冷玉似的色泽覆盖在她身上,从她的双手蔓延至剑锋尽头,显得她无比刚强,却又如此易碎。
这一剑,像在悬空的钢丝上行走。
祁念一怒喝一声,朝着面前的光墙连斩数剑。
玉色流光从她剑下蔓延,剑锋过处,所有东西都被她的剑气沾染,覆盖上浅淡的冷玉之色。
而后裂开蛛网般的裂纹,骤然碎裂。
魔尊眼神玩味:“那个光墙,是天地之力构筑的,我等都不一定能有办法,竟然被她直接斩碎,有意思。”
他们之间那条看似无比宽阔的长河,祁念一轻松地跨了过来。
她没有收剑,而是剑势更盛。
在宋南茫然而又惊惧的眼神中,毫不留情地斩下了他的头颅。
最后,走到了白泽面前。
祂全身都是伤,胸膛已经被宋南剖来,胸膛之中,却是空洞一片,并没有心脏跳动。
祁念一一步步走到祂面前,将剑插在祂面前开裂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