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境的感觉如何呢。
正应了玉重锦那句话。
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紫府中的婴孩双眼轻闭,双手抱在胸前,她全身是如金似玉的质地,泛着清莹的微光,正陷入熟睡。
伴随着婴孩的呼吸,祁念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能够自行取纳天地灵气划归己用。
就好像身体和此间天地的隔阂又淡了不少,让人能够更加顺利地融入自然之中,
她的神识更加凝实了,配合上天听,将天听的范围又扩大了许多。
如今她坐在这方小院中,耳中却能将方圆十里以内的所有声音都收入耳中,包括每人心底所想。
方圆十里之内,人们的一呼一吸,一草一木的摇曳,虫鸣鸟叫、清风徐来的柔和,甚至包括有人心里一闪而过的困意都捕捉得异常清晰。
让她感觉,这个世界有一扇门,为她打开了。
重新调息后,祁念一睁开眼,眼前划过成千上万道虚影,似是带着她穿过了时间的洪流,最终定格到某一帧,才缓缓停下。
她又被拉入了梦境之中。
这次,她终于知道了这个女修的身份。
她叫隐星。
同样,晋升元婴之后,她再也不像过去入梦时那般,被困在隐星身边五米以内不能离开,而是能够在这方空间自由来去了。
祁念一看着自己的身体,或者并不能够称之为身体,只能称作是一抹神识。
这次入梦,和此前两次都不相同。
之前两次入梦见到隐星,她都是被动被拉入梦中的。
这次却是她自己有意识地定位到了这个时间点,虽然这个能力就跟开盲盒一样,时灵时不灵,但祁念一有感觉,随着她修为的提升,她对这个能力的掌控会慢慢强起来。
传闻白泽生有神通,知晓天地万物,上下千年。
如今这种神通力,竟然真的慢慢在她身上应验了。
她想起天机子说的话。
——“你和隐星,是所有被推算出的献祭者中,最不一样的两个人。同时也是拥有白泽血脉之力最强的两个人。”
祁念一抚上自己的双眼,神识状态之下,她的天眼也能够起作用。
她曾经怀疑过,是不是因为这双眼睛,所以才让她成为了一众献祭者中血脉之力最强之人。
但批命出现在二十年前,她甚至都没有出生,她找到白泽双眼不过是半年前而已,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她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隐星身边。
这是祁念一第一次在梦中看到隐星的样子。
她生了一副好皮囊,眼是凌波轻漾,眉是远山青黛,是那种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她似乎生于江南水乡,温软柔和中带着些清愁的容貌,让人极具保护欲。
若不是见过她在被剜骨时,一声都未吭,用充血的眼睛狠狠瞪着对方,奄奄一息时还能啐对方满脸血沫的样子,连祁念一都难免被她的相貌迷惑。
但相比皮囊,但更美的是隐星的骨相。
用修行之人的眼光来看,这样的根骨,用绝佳两个字来形容都略嫌不够。
也正是这样的骨相,招来了旁人的觊觎。
这次,祁念一看见了更多。
看见了隐星因为在门内大比遭遇了不公,去寻自己师尊求个公道时,意外听见了自己师尊和宗主的对话。
“我看那个孩子,近来有些跳脱啊,得让她收收心了。”月读宗宗主说,“一个注定要死的人,何必费太多心,让她听话就行了。”
隐星的师尊,琅华仙尊漫不经心道:“放心,我教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一向都很听话。”
那日之后,隐星才知道,为什么宗门的宗主长老们,包括自己的师尊在内,为何都对自己不亲近。
“原来我只是个祭品吗。”隐星轻声说着,然后竟笑了起来。
祁念一又看着她精心策划了自己的第一次逃离。
月读宗所有知情者都以为自己将这个姑娘养成了弱不禁风只会听话的傀儡,却没想到她生着一根从不知道服输的硬骨头。
月读宗和仙盟开始全境搜捕隐星,她藏得很好,始终都小心翼翼地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
但那次逃离还是以失败告终。
失败的原因,就是隐星的师弟——玉华清。
隐星被抓回去的时候,才看见玉华清拿着少年时候他们互换的一枚玉佩,当时她不过以为是同门之间互赠礼物的寻常举动,以至于她在逃离前销毁了所有自己的物品时,将这枚玉佩遗忘了。
因为这个疏漏,她被玉华清用寻踪符确定了踪迹。
“师姐,看不出你还有这等心思,瞒天过海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成功逃了出去。”玉华清把玩着她的玉佩,声音轻慢,自得道,“可惜了,千算万算,漏了一筹。”
玉华清赶在仙盟和月读宗找到她之前,提前劫走了她。
最后,剜下她一身剑骨。
他用的是一柄薄如蝉翼的刀刃,先从腕骨处划开,鲜血涌出。
而隐星,直到最后,都拼命睁开眼,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原本,玉华清的打算是剜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