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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夜斗的一天从勤劳地准备早餐开始。
小鬼脾气虽然臭, 但也不是那么难伺候。起码只要按时购入新的咖啡,练好一手肉料理,小鬼不仅不会说你坏话嫌你偷懒, 还会在魔女面前赞美你几句——当然,夜斗大人可完全不需要魔女的好感。
他想要的只是生存而已。
自从学园都市在日本建立, 土著神明们就日渐衰弱了——尤其当家长们发现求学神保佑, 不如进学园都市电一电脑子来的合算时。大量弱小的神明们因失去信仰消失, 强大的神明们也无法再活跃, 退避高天原, 不再干涉现世。
而对于夜斗这样连高天原都没资格去的神, 若不是因为真理的那一缕牵绊在那,早就消失了。
铤而走险地进入学园都市,以为会引起高层注意,好在缠斗中趁机了解敌情, 行动却从未□□涉过。
完全被漠视了。
作为神的夜斗, 被作为人类的他们,完全漠视了,甚至无法作为敌人被杀死。
那样碌碌无为的一天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以为日子会继续下去,他会不被任何人看见地、承受着活下去的诅咒时,那施加诅咒的魔女却出现了。
“……可恶。”夜斗一时失神, 不小心刀切歪了, 牛肉丝变成了牛肉粒。他烦躁地拿袖口抹了把脸, 又集中精神继续手中的活。
过去被用作杀戮的手如今却被用来切菜,实在是讽刺。
可比起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的那些日子,这样无聊琐碎甚至憋屈的日子,居然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存在”。好像只要看到她、将自己的不幸归结于她,就会感受到重生般的幸福了。
夜斗系着围裙,将所有料理都准备完毕,打好包,又将屋子打扫干净,离那个小鬼起床时间还差一点。
于是他解下围裙,来到自己的小房间里,从书架中掏出一本黑灰色的本子,那是他来到学园都市后所有的日记。
今日,也无事。
这般记述着的神明,突发奇想地又补充了一句:
以夜卜神之名,祝那魔女早日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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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夜斗写完日记出来的时候,发现白发小鬼已经坐在餐桌边了。
“怎么起得这么早?”
夜斗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一方通行却皱起眉,若有所思地问他:
“昨晚那家伙是不是出去了?”
“是吗,我不知道。”
夜斗话音刚落,自己倒是愣住。
——什么时候警惕心变得如此差了?
他摇摇头,把这归咎于太久没有遇到敌人:
“反正那魔女也不过就是出去觅食了。”
回应他的是一方通行有些许古怪的目光:
“那家伙……有把猎物带回来的习惯吗?”
“哈?!”
夜斗不可思议地瞪着一方通行,
“你开什么玩笑,我认识的那女人,对食物可从来没什么执着心。”
“你认识的那家伙不都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未成长的最强神色懒散地叉着肉吃,红色眼眸中却隐含着看好戏的意思,
“我说,你表现得太过明显,本大爷都觉得你恶心了。”
“恶心?!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这早熟的臭小鬼,吃着夜斗大人料理居然还敢污蔑我——”
“叫得太大声了,生怕她没听到?”
原本只是随口调侃一句,但蓝眸神明居然立即涨红了脸闭住了嘴,比叫坐下就坐下的狗还要乖巧几分,倒是让一方通行没忍住,哈地一声,嘲讽地笑了出来。
可很快,一方通行的笑容也跟着僵住了。
他第一次在夜斗面前没做好表情管理,震惊的目光穿过气得七窍生烟的夜斗,停在真理的卧室房门前:
“……喂,你回个头。”
“你说回头就回头,别以为我会被这种过时计策骗到,今天一定要把你打一顿——”
“打谁?”
陌生的声音。
夜斗一下子卡了壳,随着一方通行的指令,僵硬地转过头。
房门口站着两个人,肩并肩挨着,分外亲密。略矮一些的那名少女揉着眼睛,显然是还没有听到夜斗的话,只是呆愣地向另一个人求证道:
“什么?”
在夜斗视角中,被明显依赖着的那名少年摸了摸魔女的脑袋,得到了来自魔女的、猫咪般友好的回蹭。
(?!)
嘎啦嘎啦。
夜斗仿佛听到自己牙在打架的声音,身体被无名怒火催动着,迫使他必须做点什么,来缓冲这难以解读的思绪。他深吸了口气,拿起一方通行没吃完的料理盘,用打飞妖魔脑袋的力道向魔女奋力掷去。
——理所当然地没有刺杀成功,就像过去的无数次那般。
只是略微有些不同的是,那名魔女并没有出手,只是依赖地窝在绿发少年的身边,注视着危险之物被平静地清除了。
无名怒火没有倾泻完毕,反而灼烧得愈盛,夜斗打量着绿发少年美丽端庄的身姿,向那装无辜的可憎魔女发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