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
良久,唐程瘫坐在椅子上,放下手中的砂纸,双眼熬的通红却也掩盖不住那眼底带着的一丝羞愧。
今日杨明算是给足了他唐程的面子,自打杨明回到客栈之时,那一番话让唐程相当受用。
但是谁能想得到,在杨明的身边竟然有这样的大师?
四块原石,每一颗的质量都应当与眼前这颗相当,而且这玉石相当的饱满,整块石料只有一层相当薄的石皮,却因这料子实在是太过正色,导致寻常的行家都看不出其下藏着的种水如何。
那浑厚的正绿压在石皮之下,寻常人根本分不清其下到底是石头,还是好料。
唐程在见到这四种原料的第一时间,也难以辨别,但当看到这四块石头都是如此之时,便已经明白,能同时选出这么四种原料的,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大师。
“明日起,便让少东家带着人去挑选玉石吧,咱们这两下子,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半晌,唐程苦笑一声,如实说道。
李大牛还有些不服,但是眼前的这四块原石摆在面前,却让他不得不服。
四颗石料,各个都是如此级别的精品,
还有什么可不服的?
即便是让唐程再去挑上几日,也难以如此精准地锁定这么优质的原石。
第二天,唐程起身,带上杨明和李大牛,以及小仙小福,向着这市场而去。
这一日,唐程不再拿着架子,给杨明脸色看。
现在的他算是彻彻底底老实了,跟在小仙小福的身后,想要学些东西。
不过,两个机械傀儡,能让你学到什么?难不成一个正常人还真想凭借着肉身感知到那细微到了难以琢磨的差距,来分辨玉石和石头的差距好坏?
看着小仙小福二人抱着原石拿起放下,这唐程确实是相当的迷惑,不过再怎么说,唐程还是能猜到些许的。
“不,这太不可思议了。”
唐程啧啧称奇,他自然是看得出小仙小福在做什么。
但是对于常人而言,想要通过如此的做法来辨别原石好坏,这简直是难如登天。
曾经唐程也听闻过世间确确实实有此等奇人,但也只是听说过,类似的话,在他们这个行业里可是数不胜数的。
今日,却是实打实地见到了。
“真是奇人也!”
每一颗小仙小福挑选出来的石料,再经由唐程之手查看一番,都
是不折不扣的精品,绝对的好料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唐程从昨日的无奈,到今日已经是完全地钦佩。
自家的少东家确实是有能耐,竟然能寻得到这样的人才。
小半日的时间,小仙小福寻出了三块原石,正欲休息,却听到了一道相当不和善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寻襄堂的唐老伯吗?怎么,现在唐老伯也是宝刀收鞘,开始培养新人了?”
闻言,杨明循声望去,李大牛听到这道声音,眼中明显闪过了一抹怒色。
“来人是吴家凝脂坊的大公子,吴万,少东家,咱不跟他缠,走吧。”
唐程摆了摆手,不想跟这吴万过多的纠缠。
看着这吴万,身材并不高大,反而这面相之上还有着几分洪沙瓦底人的模样,身上披着华丽的锦缎长袍,腰挎暖玉,看着唐程等人一脸的戏谑。
杨明拦住唐程:“吴家凝脂坊,似乎和咱寻襄堂,有所过节吧?”
“正是,不过这凝脂坊在大马坎,和当地的几个军阀之间关系紧密,在这洪沙瓦底,咱还是不要招惹他们的好。”
这些时日在南海郡,杨明也得知了许多和荀家有所不合的商会,这凝脂坊,
便是其中之一。
凝脂坊同为岭南道中,经营玉石生意的商会,既然如此,自然少不了和荀家之间的摩擦。
不过区别于寻襄堂是荀南川白手起家,从无到有,这凝脂坊的传承,可以说足以追溯到三代之前。
也正是因为如此,凝脂坊被一个后起之秀压了一头,甚至从其手中夺过了老大哥的名头,占据了这偌大岭南道的玉石生意,这让凝脂坊相当地不爽。
这一代凝脂坊的掌柜,吴宾和荀南川之间有着极多纠纷,但又因吴宾年事已高,比不得荀南川还正值壮年,加上寻襄堂势头劲猛,最终,吴宾节节败退,如今凝脂坊在岭南也已经退居二线,不再与寻襄堂争锋。
只不过,在这洪沙瓦底,三代人的积累,让吴家和当地的军阀来往相当密切。
这大马坎中,可以说就如同吴家的后花园一般。
每一次前来大马坎采购原石,荀家都得提心吊胆,生怕遇到了吴家人。
今日,确确实实是运气不好,迎面便撞上了这吴万。
作为吴家的大公子,如今吴宾和荀南川的争斗之中,吴宾败下阵来,自然是要他这个大儿子来顶上。
虽是大公子,但
是如今的吴万已经和整个凝脂坊的掌柜,也没有了什么区别。
“我让你们走了吗?既然到了大马坎,念及咱们都是同乡,我不得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吴万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之前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