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说得有理。”
杨明点头应和:“既然要讲求礼节,本王这便去梳洗一番,稍后正式向小王爷赔罪。”
“去吧,小王等你。”
王景目送杨明远去,满脸麻子的脸上,怪异之色始终不减。
唐竹跟在杨明身后追了出去,传音入密问道:【赵王世子为何态度这么古怪?你们究竟说了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杨明已经猜到了八成。
但他看着唐竹,决定等会再告诉她们真相。
他单刀直入地问道:“温如玉姑娘呢?”
刚才在屋里,他只见到了冷玲珑,但他可没忘记,去伺候王景的本来该是两个人,那另一个人不见了,自然有些奇怪。
唐竹脸上浮现怒容道:“如玉伤得很重,下体血流不止,大夫正在尽力救治。”
此时四下无人,她便不需要再传音入密了。
“去我家,请广老过来,让他带上特制的金疮药。”
杨明心中隐隐有些猜到温如玉凶多吉少,但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胸口还是堵得慌。
他不知道温如玉伤在哪里,但是失血过多在古代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因为没有输血的技术,一时半会他也没有准备这些东西,眼下他们也只
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唐竹脸色稍缓,她便知道以杨明的性子,不会坐视不理。
她想了想,忽然冒出来一句话道:“我觉得王景根本不会善罢甘休,他叫来那些权贵,或许只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你,拒绝你的道歉,狠狠打你的脸面。”
“这件事是姐姐做错了,她根本不该派小羽和如玉去讨好那个畜生。”
杨明有些惊讶地看着唐竹:“你看出来了?”
其实他刚刚就想到,王景本来不是那么磨叽的性子。
之前在浮云宫见到王景的时候,王景那叫一个嚣张跋扈,怎么忽然就改变性格了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答案只有一个,王景没有变,他是装的。
他一直在漫无边际地闲谈,是为了麻痹杨明的感官。
让杨明以为,他真的会接受道歉,原谅他们。
而从杨明的角度,如果道歉有用,如果王景只是想得到一句道歉,便肯善罢甘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这可能吗?
王景受了毁容这么大的打击,要靠五石散来麻痹自己,怎么可能只要他道个歉,王景就会原谅他?
以己度人,杨明做不到。
所以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王景会接受他的道歉
。
他只是觉得,冷玲珑和温如玉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唐丝也求到了这个份上,他若是不表态,不让她们死心,反倒显得自己有些冷酷无情了,所以才将计就计,答应了王景的要求。
“你既然知道,为何要答应姐姐?等会王景若是要羞辱你,你该如何应对?那些权贵可不会为了你得罪王景。而且连太子都来了,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唐竹顿时有些急了。
她是出于直觉才说出了那番话,但心里并没有完全肯定。
因为她和姐姐唐丝一样,根本不清楚杨明和王景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王景的脸是被杨明毁掉的。
她们低估了王景对杨明的怨念。
如果王景是为了羞辱杨明,设下这个宴席,必定会做好万全准备。
若然杨明这个新任北武王,在那么多人面前,被王景羞辱,大兴颜面何存?
“不行,我要让姐姐收回请帖,取消这场请罪宴。”
“已经迟了,人来了。”
杨明看着岸上无端端多出了许多车马、轿子,朝画舫码头涌来。
唐竹目力极佳,一眼就看到了岸上有许多人,根本就不在她们的邀请名单上。
为了避免杨明尴尬,她们请的本来都是与
杨明交好的人。
比如说王麟和柴世冬,还有些属于她们派系的官员。
但现在来的,竟然有许多是白党的官员。
所谓白党,广义上来说指的是以秦献忠为首的投降党。
狭义上来说,指的是那些尤其亲近夷人,恨不得舔夷人鞋底的官员。
这样的官员在大兴并不在少数。
唐丝和唐竹向来对他们不屑一顾,不肯深交,也不愿意收买,顶多只是花钱派人去打探一些情报。
“不好,他们是有备而来。”
紧接着,唐竹又注意到,除了那些官员以外,又有一队精锐武士不顾画舫护院的阻拦,强行上了船,看他们的装扮是王景的贴身护卫。
与此同时,又有白国的兵将,顺着岸边层层封锁,替代画舫的人接管了明圣湖,掌握了出入口。
作为白国使臣,王景来大兴带了数百人,不是高手,便是军中精锐。
朝廷虽然拗不过,让他们进了城,但一直派人在暗地里严加看管,照理说他们不能离开鸿胪寺。
也不知道王景动用了什么手段,骤然发难,叫人猝不及防。
一瞬间,唐竹想到了杨明被人按在地上磕头求饶的凄惨画面,紧张道:“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