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在尖叫。
可面上还要保持着平静的样子。
丰荔好奇的目光在我和齐斯沅之间转了一圈:“你们认识啊?”
“嗯。”齐斯沅甜蜜地笑了,赶在我开口之前回答丰荔。
他很自然地走到我身边,手臂轻轻巧巧地搭在我肩上:“我和迟祺可是一起长大的呢。”
众所周知,齐斯沅是齐家的小少爷。
而前不久,他还抢了我在《白塔》里的角色。
他这话一出,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我身上,连不怎么关心外界的贝裕笙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们的眼里是掩不住的探究之意。
另一边,齐斯沅一击得手后,自己却寻了个我身边的座位施施然坐下了,单手托着腮,杏眼弯起,微笑着望着我,和众人一起等着我的回复。
我觉得此刻我脸上的笑容一定很僵硬。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如芒在背是什么感觉,我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连一句应付当下场面的谎话都想不出来。
包厢里的气氛像冰湖一样暗流涌动。
……
“喂,你们这群人在磨蹭什么呢。”
纪言礼略显烦躁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他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墨镜,在手中不耐烦地转着,眉头皱起:
“能不能快点吃完快点散场啊,别浪费我时间。”
纪言礼一幅不好惹的alpha大少爷做派,本身又是纪家的少爷、陆庭的侄子,导演当然不敢惹他不开心,急忙打圆场:
“纪少爷别急,就开始了就开始了,我为大家准备了……”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纪言礼吸引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松开攥紧的手,发现手心已经被我自己掐出了几个青红泛紫的月牙。
身边发出一声刺耳的瓷器摩擦声。
“不好意思,我没拿稳。”齐斯沅向循声走来的服务员淡淡地说。
他的脸已经沉了下来,盯着纪言礼的眼中没有半分笑意。
——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中间我找了个借口离席。
站在洗手台前,冰凉的水泼在脸上,稍稍唤醒了我的理智。
我其实并不是害怕齐斯沅本身。
就像有些高考意外靠砸的人会刻意回避和高考有关的话题一样,我不想见齐斯沅只是因为,看到他熟悉的脸,我会想起以前的事。
他是打开代表灾难的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是牢固防御外的缺口,是在纵使我远离以后依然扎根的附骨之疽。
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一直以来逃避的是过去。
……
走出洗手间往包厢方向走,走到拐角时,一双长腿拦住我的去路。
纪言礼双手插兜,从拐角后的阴影里走出来,表情晦暗不明。
我没心思跟他打招呼,只沉默着点了点头就要路过。
然而擦肩而过的一瞬,纪言礼却拉住了我的手臂。
我被迫停下脚步,抬起头,疑问的眼神看向他,语气有些冷淡地问:“纪少有什么事吗?”
虽然纪言礼刚才故意或无意间帮我解了围,我很感谢他,但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好脸对待小学鸡的突然找茬。
纪言礼貌似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皱起了眉:“你怎么脸色跟鬼一样。”
我没吭声。
他站的离我很近,借着身高的优势细细打量着我的脸:“从那个齐斯沅出现开始,你就不对劲。怎么,你受他欺负了?”
我不得不承认纪少爷的观察力不错,但…关他什么事啊?
“没有。”我硬邦邦地回答。
被纪言礼抓着的手腕生疼,我想走,挣了一下,没挣开。
纪言礼却好似没看到我的抗拒似的,又是一连串问题砸下来:
“那个齐斯沅怎么招惹你了?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是你什么人?”
他提出一种可能,说话的时候脸上好像有一丝生气闪过:“纠缠你不放的前男友?”
什么鬼。
我诧异于纪言礼不同常人的脑回路:“当然不是。”
“…哦。”纪言礼的心情跟小学生一样多变,他抓着我手臂的手没刚才那么紧了,而且似乎是意识到了刚才有些失态,他抓了抓头发、舔了下嘴唇,然后又把墨镜戴上了。
黑色镜片里倒映出我的脸,纪言礼低头,话里话间带着赤/裸的优越,保证般地慢吞吞道:
“你不想回包厢就不回,不想见的人就不见,无论那个人是来自张家、李家,还是齐家。”
“哼,齐家,”他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一个系在omega裙子上的、靠omega发家的家族。”
“再说,”说着,我感到纪言礼又莫名其妙心情变差了,咬着牙说:“迟祺,你不是有我舅舅护着吗,你怕什么。”
我不知道他拦住我跟我说这一堆话有什么用意,此时我也懒得思考。
我想着他作为陆庭的侄子迟早会知道,于是直截了当地挑明了:“谢谢你刚才的解围,少爷。”
“另外,我现在跟陆庭没关系了。你以后也不用针对我了。”
纪言礼明显愣了一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