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者和两名侍卫才奔到中年人身边,一个侍卫查探了一下两个乞丐,又拿过匕首看了一眼,回头便道:“匕首有毒,人死透了。” 三人同时跪下,请罪道:“微臣等无能,救驾来迟,刺客惊扰圣驾,还请皇上赐罪!” 现场围观的那些闲人,个个目瞪口呆,张开大嘴,却暗无声息,包括徐阳,当然,他是装出来的。 此人居然就是当今圣上乾隆? 除了徐阳,在场的任何人都没能想到,也没人敢去往这方面想。 虽然说一直流传着乾隆皇帝喜欢微服私访,大家也只当是个传奇故事般来听,今天……是见到活的皇帝了? 至于徐阳,他早就知道这个中年人的身份了。 那个老者武功高强,又是一身好拳脚,如此身手,天下本来就不多见。 而此时在帝都,能与张召重论短长的前辈高手,显然是里乾隆的随身侍卫白振。 那么那个中年人是谁,还需要多问吗? 然而虽然早就知道对方身份,徐阳依然要装作不明身份的围观群众,不然之前他那些臧否乾隆诗作的言语,对方若是追究起来,那就是欺君之罪,最轻……也要砍头。 鉴于徐阳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特殊属性,最轻还是最重的处置,对于他来说都没啥区别。 好吧,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徐阳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自信的。 乾隆骤然遇刺,心神激荡,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今年42岁,青年登基,至今已有18个年头了。 此前他也多次微服出巡,最远的江南也去过几次了,上得山多终遇虎,纵然偶有不法强徒有意冒犯,绝大部分在冒犯到他之前,都早已经被侍卫处或者御林军解决了。 他人生之中,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危机,应当是两三个月前,红花会总舵主于万亭深夜闯宫。 不过于万亭是来和他谈条件的,也算有求于他,乾隆不卑不亢,对方也彬彬有礼,倒是惊多过于险。 而这次,两个无名乞丐,突起伤人,顷刻之内,几乎血溅五步。 若不是有那个徐阳及时救驾,自己难免身遭不幸。 刚刚侍卫也说了,匕首上有毒,如今想来,哪怕并非致命伤,自己也可能中毒而死。 这个徐阳,一定要重赏! 这是乾隆心底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然而,随即而来的第二个念头,却让他整颗心如坠冰窟。 如果这两个刺客是和徐阳串通好了而来,难道不正说明他们还有更大的阴谋在进行吗? 帝王心术,本就是信不过任何一个人的。 连自己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该杀的时候都要杀,若是仅仅一顿酒,一次救命之恩,就让乾隆放弃了所有的疑心,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然而乾隆又想,若是徐阳是整个阴谋的策划者,要取自己性命,刚刚甚至都不必自己出手,只要袖手旁观,自己今夜就难逃一劫了。 这天下的阴谋,还有比刺王杀驾更大的吗? 矛盾的心理,让乾隆慢慢从惊惧失态中冷静下来。 此时此刻,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若是应对不当,在朝在野,都是一场危机。 皇帝不会出错,皇帝不能出错。 “三位卿家请起,这次奸邪小人行刺,实在是防不胜防,怪不得三位卿家。”乾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温言抚慰三人。 回过头来,又看了徐阳一眼。 若是震惊的时间太长,未免演技不够圆融自如,此时徐阳也已经从一脸震惊的表情中恢复过来,装作恍然大悟又意外不已的样子,装模作样要给乾隆行礼。 乾隆连忙一把把徐阳扶起:“徐……徐阳,你今天救驾有功,朕一定要大大地封赏你。”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徐阳,原本乾隆要继续喊他徐兄弟的,不过身为帝王,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语需要当心的地方太多,想来想去,只能直呼徐阳的名字。 徐阳自然是顺着乾隆的一扶,站直了身子,虽说在清朝给皇帝行礼是应当的,但是他身体里的灵魂却是来自后世,能免则免吧。 听到乾隆说要封赏自己,心里是挺开心的。 不过赏可以,封就免了吧,之后行走江湖,难免还会与红花会英雄碰面,自己若是身为朝廷命官,不太好相处。 于是先是拱手谢恩,然后就回道:“谢主隆恩,奈何小人有祖训,不得入朝为官,何况刚刚小人也是自保,未能第一时间护驾,说起来,功不抵过。” 乾隆摇了摇头道:“你又不知朕的身份,能自保之后就来救朕,已是难得,怎能治罪。”想了一想,确实若只是因为徐阳救驾就让他当了官,怕朝中众人不服,而且徐阳的身份还未确定,实在不适合过度封赏。 何况,如果封了徐阳做官,今后必定就不能如今日这般交流,对于皇帝来说,一个唯唯诺诺的臣子要多少都有,一个能畅谈诗文,对酌论古今的好友却是稀奇。 “这样,一时确实不易封你为官,朕就先赐你玉佩一块,今后持此玉佩可以自由出入禁宫,随时面见朕。”随手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了徐阳。 徐阳先是拜谢皇恩浩荡,然后接过玉佩,仔细观瞧。 第一感觉,这块玉佩玉色莹白,手感温润,即使在夜色下,也看得出玉质晶莹剔透,绝对是块好玉。 那是当然,皇帝随身佩戴的玉佩,最起码都是极品美玉雕饰的,哪怕是雕工稍次或者玉质不纯,都不可能被选做御用, 玉佩正面雕了一只喜鹊站在梅枝之上鸣叫图案,取谐音为喜上眉梢,周边饰云纹,是为绵绵不断,吉祥如意的装饰图案。 背面阳刻了八个字,“品若香骨,人如玉心”,字体端方,笔力雄健,看得出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