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未夕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后微微撑着额头,叹息道。
“母亲越发不喜人打扰了,就让她静静的听了这一曲吧。”
话音刚落,凤清风便起身走到窗口处,远远的瞧到了武德长公主身边的丫鬟,领着一人入了一扇门,那人…
“不喜见人?”
连自家义子和侄儿都不见,却见一个外人?
虽说那家伙皮囊生的确实不错,但长公主的年龄都能做他娘了,总不至于…
咳,凤清风胡乱想了一通,暗自笑着摇了摇头,武德长公主与现在的驸马感情不错,至少可以说是相敬如宾,而心里对前驸马的眷念和爱意也是不加掩饰的,这一点从这几年武德长公主对先驸马家人以及每年忌日都会去祭拜扫墓一事上便能看出。
那么…长公主唤那个人去,又是为何?
……
戏台上,澜笙一袭戏服,唱的正是武德长公主钦点的“霸王别姬”,她梳着朝云近香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手拿一柄六菱纱扇,身着一袭烟罗紫的撒花烟罗衫,脚上穿一双云丝绣鞋,微微晃动脑袋时,发髻上的步摇便会随着轻动。
忽而,身后响起贴身婢女的声音。
“长公主,人带来了。”
到这,长公主才微微睁开凤眸,凤眸微转,手指敲打着的节奏也随之停下,她偏头时,脖颈勾勒出一抹纤细的弧度,开口时,声音沉稳且清润。
“进来吧。”
“是。”
丫鬟应了一声,微微弯着腰,伸手将珠串撩起,让赵润之进入,待人进去之后,她便恭敬的退到了门外。
是一个有眼色且聪慧之极的丫头。
赵润之上前两步,不卑不亢的拱手弯腰作揖。
“下官,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轻轻的哼了一声,并非嘲讽,也并非不屑,那声轻哼,大抵只是应下了而已。
她端起手边放着的青花瓷茶盏,轻押了一口,而后,一手放下茶盏,一手轻轻揉着太阳穴,道。
“本宫这几日,总是噩梦缠身,梦到的尽是些多年前的事情。”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凤眸微抬间,眼角扫到那不卑不亢站着的高大身影,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挺拔。
而后轻笑一声,道。
“站的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些,本宫又不会吃人。”
闻得此言,赵润之上前两步,却也只是两小步,依旧隔着远远的距离。
武德长公主倒未再让他近前,只是道。
“抬起头来,叫本宫好生瞧瞧。”
赵润之手指微动,似在犹豫,只小片刻,便抬起了头来。
而后听得长公主轻笑一声,似是有什么,不出她的意料之外。
“盯着这张脸,你也敢在京中行走,还入朝为官,你当真以为,二十年前的旧事,无人记得了么?还是觉得,那些知道的人,都死绝了呢?”
武德长公主的话并没有让赵润之多惊讶,也未多惊慌,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态度,道。
“下官不敢,就比如,长公主殿下不还健在?而那位…也依旧如初。”
那位,便是当朝天子!
“呵…你倒是与你父亲一样,胆量过人。”
“长公主谬赞了,离京时,下官尚年幼,许多事已经记不清了,包括我…父亲。”
“呵…你与你父亲至少有五六分相似,我那皇兄竟都没怀疑?当真是灯下黑不成?”
怀疑没怀疑,赵润之不知,也许,当今陛下早就忘了他父亲的容貌了吧!
赵润之沉默不言,这个问题,他当真回答不上。
只是他的无言,却让武德长公主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明明可以远离这些纷争,又回来做什么?恩?啊…我知道了,难不成你回来是想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赵润之眼眸一沉,眸中晕着几分薄怒。
“长公主觉得我回来是做什么的?报仇?还是夺位?”
“呵…小子,你便是掩饰的再好,我也能感觉到你的恨意,不过也是,当时你尚且年幼,许多事你不记得,感触自也不会有多深。”
长公主自以为是的点了点头。
她不知这些年赵润之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当初的赵润之是如何在赵姑母的庇护下躲过一劫又一劫的。
她只以为,如今的赵润之羽翼丰了,回来夺位来了!
但她却没有一丝恐慌,甚至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不,或者可以说,她有些期盼赵润之动手,将这个皇宫,将整个京都甚至是整个大乾都搅动的不安生才好!
才能泄一泄这么多年来,埋在她心口的这口恶气!
赵润之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冷然。
莫未夕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后微微撑着额头,叹息道。
“母亲越发不喜人打扰了,就让她静静的听了这一曲吧。”
话音刚落,凤清风便起身走到窗口处,远远的瞧到了武德长公主身边的丫鬟,领着一人入了一扇门,那人…
“不喜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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