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凝跟明珠郡主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那丫头还真是会得罪人,竟将一圈子人都得罪光了。
不过也是,明珠郡主明显与沈君茹和江柔儿走的更近一些,便是没跟她打那一架,沈香凝与她也亲近不起来。
“太子,与娘娘…”
“兴许我嫂嫂与太子哥哥也并非是全然无情的,只是心里扭不过那口起,你想啊,原本多恣意潇洒的一个人,忽而便被折了翅膀丢入了那深宫之中,血淋淋的伤口还未愈合,不仅得不到丈夫的怜惜呵护,还并着抬了一个侧妃去气她,搁我,我也生气。”
“呵…我倒是没想到,郡主你看的竟如此通透。”
“哎呀,什么通透不通透,我自小在那宫里长大,什么没见识过?只是我的身份摆在这,与那些个皇子公子都不同,那些个腌趱手段才没往我身上招呼来。”
是啊,皇子们互相提防着,还因着母妃恩宠,地位而各有不同,公主们也是如此,稍稍得宠些的,还要在陛下面前多博些恩宠去才好。
而明珠郡主生来就是瑞亲王嫡亲独女,虽没兄弟承袭爵位,但若是能招得佳婿去,得了恩赐,也是能承袭爵位的,这身份,是再富贵不过的了。
沈君茹浅浅一笑,因着肚腹绞痛,整个人也乏的很。想到将来太子的结局…张口欲言,却又犹豫着闭上了口。
她的经历,别说有多荒诞不羁,说出来又有谁信?
自己的事情都还未捋清呢,微微摇了摇头,笑道。
“我的这些小手段,管着这一个小小宅院还差不多,登不上大雅之堂,只怕会怠慢了外使,丢了朝廷体面,让人看了笑话去。”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就别谦虚了,你的手腕旁人不晓得,我可是清楚一二的,反正嫂嫂把这差事交给了我,我今儿便是绑也要将你给绑去。”
“小姐,您不是还惦记着陛下的牌匾么?若不然,咱借着这次机会,开口跟陛下讨要讨要?”
冬梅压低了声音靠在沈君茹耳边说道。
那皇宫,沈君茹是想能避开就避开,那就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嘴,每次进去,她都是战战兢兢,心里没个底的。
她便是有再大的本事,在圣上面前,在权势和朝廷面前,又算个什么?
“君茹姐姐,你便帮一帮太子妃嫂嫂吧,她也是信赖你的,才叫我来请你过去。”
“好,承蒙娘娘抬爱赏识,我再推脱倒显得是我不识抬举了,只是这两日身子不舒坦,待过两日,我自请恩进宫去,可好?”
“好好好,只要君茹姐姐肯帮忙,什么时候去都好。”
明珠连忙笑着应道,瞧着沈君茹面色确实不好,又只稍稍说了几句贴己话,便让丫头拎着一食盒的点心离了去。
沈君茹前世也做过一阵子人家的媳妇,操办过宴席,也参加过宫宴小宴无数,对这方面倒也算是得心应手。
只是这接待使臣倒还扎扎实实头一次。
东宫,太子妃寝殿,沈君茹将草拟的单子又看了一遍,深怕会漏了什么细节。
“陛下让殿下和娘娘着手接待外使一事,看来是想将一些事物逐渐交给殿下来打理了,娘娘,您以后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些啊,还是要尽早学一学。”
“我以前哪里接触过这些?我家那院子,我一年都待不了几次,这些个账目啊,流水啊,采购采买啊,大大小小,瞧的我头都疼了。”
江柔儿自小便是拿刀拿枪的,确实是没接触过这些,那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如今却要为了这些个事情操持,实在是磨人的很。
谁说做富家夫人便是享福的?其实啊,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谁晓得谁过着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让江柔儿这样一个巾帼英豪来处理这些,确实是大材小用了。
然而像她这样,为了两个家族利益而结亲的人,却又不在少数。
沈君茹笑了笑,一手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圈出了几个不太妥当的细节来,一边说道。
“娘娘身边该有些得力的管事嬷嬷才行,您现在不懂这些不要紧,但这深宫,比那些宅院里都要…都要凶险万分,战场上尚且可以明刀明枪,但这里却不是…”
沈君茹的话,点到即止,让太子妃自己慢慢去体会。
江柔儿也不是痴傻的,入宫也有些时日了,那些腌趱手段多少也见识到了一些,沈君茹的话,她自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我如今是瞧着江家的人心里便不舒坦,带着江家的嬷嬷,无疑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江家的眼线,只是这深宫之中,还没有能为我所用的心腹。”
“白芯是个好丫头,只是年纪轻了些,镇不住场子,又与您一同出入过沙场,心思确也不太活络。”
“哎呀,沈家小姐,奴婢…奴婢肚子里就这么一根直肠子,哪…哪像那沈才人一般,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沈君茹笑了笑,拿起宣纸吹干了上面的墨迹。
这白芯啊,若给她直接丢在这深宫里,没点个庇佑,只怕没个几日便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既然跟江柔儿也算是有缘,话也算投机,她既已在这深宫之中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便也是希望她能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