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有些颤抖,甚至不敢去触碰那狰狞溃烂化脓的伤口,抖着声音问道。
“疼…疼么?”
赵润之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抖了抖肩膀便要转身。
“不疼,没事的,一点小伤。”
这还是小伤?
沈君茹胸腔里憋着一口气!
责怪自己的无能也怨恨自己的惹事!
他这一刀,是为她挡的!
她从赵润之手中抽过帕子,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赵润之在石头上坐下。
“都怪我太粗心,竟一直都未发现你受了伤。赵大哥,都是我连累了你。”
为你受累,我心甘情愿。
赵润之微微一笑,偏头道。
“你我是为知己,你又是女子,我身为男子,若连你都护不了,又有何颜面去护旁人?”
“你不该为了我…不该…”
咬了咬唇.瓣,她紧握着帕子,看着那狰狞的伤口眼眶微红。
他不该为了她而受伤,他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他有抱负有理想,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这个已经从根上腐烂了的朝廷,到处都坏透了的大乾,需要有人去好好医治!
而赵润之,有这个本事,他有这个能力!不该为了她一人而…而受伤,更不该因为她而丧命!
心头的抖动连带着手指都在抖,她深吸几口气,费力的稳着手指,压低了声音,略带嘶哑的说道。
“赵大哥,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伤口,那些匪徒,想必也追不上来了。”
之前赵润之闭口不提,也是担心一个耽搁便会再被匪徒追上,从来招来更坏的后果。
但都到这了,时间又过去许久,想必是追不上了。
他依旧是温润和煦,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劳烦君茹了。”
“会有些疼,你且忍忍。”
“放心吧,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疼还是,唔…”
话音未落,他便低哼一声,而后紧紧闭着唇.瓣,再未言一句。
他后背的伤口已经跟破烂的衣服长到了一处,像清理伤口必然就得先把衣服给脱掉。
但这衣服一扯,便会叫那已经溃烂化脓的伤口再一次受伤。
血水很快又将衣服都给染红。
沈君茹紧咬着牙齿,双眸泛红,却未落下一滴泪来。
她的手上也沾染上了赵润之的鲜血,她听到他压抑的喘息和忍不住的闷哼。
痛的,他一定是痛的!
“撕拉…”一声,衣服被撕开,她一边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擦拭着他伤口的周围,那帕子在她的手里很快便被染红了。
她咬了咬牙,说道。
“我去浣洗…”
“我…我去…”
“赵大哥,你都这样了,我去!别再任性了,听我的,好吗?”
她轻轻的拍了拍赵润之的肩头,然后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水边,然后“撕拉…撕拉…”的将裙摆撕成一条一条的,都浸湿,洗尽了之后,很快又折返了回来。
她从怀中哆嗦的摸索出一个金创药粉,这时候的她,特别感谢自己有备无患的性格,平时不嫌麻烦,这时候便能派上用场了。
她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只听赵润之吃疼的“唔…”了一声,身子更是一阵紧绷,狠狠咬牙。
“痛了?”
“无…无妨…还能忍。”
沈君茹想到有人说过,痛了就让他分散注意力,也许那个痛便能缓解一些,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清理着他的伤口,那价值千金的金疮药更似不要钱一般的往他的伤口上洒去,一边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说道。
“赵大哥,我都还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呢,你与我说说呗,有什么有趣的事?”
本只是想分散赵润之注意力的话,他却忽然陷入了沉默。
沈君茹微微一惊,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弄疼了他,正欲开口,便听到赵润之缓缓说道。
“我啊…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赵大哥…”
“我想说,你可愿意听?有些话,我从来未跟别人说过,憋在心里,其实也挺难受的。”
“那,我愿意做你的听众。”
赵润之低低的笑了笑,除了那依旧还紧绷着的身躯,沈君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觉着疼了?
只听他温润清雅的声音,缓缓说道。
“我一出生,父母便双双去世了,死于意外,姑母带这尚在襁褓里的我离开了京城,五岁之前,我都是在到处漂泊,没有一个固定的家。”
“你…你原本是京城人?”
“也许是吧,谁知道呢,只知道我父母曾在京城落脚。”
赵润之轻声说道,也许是他那时候太小了,知道的也不多,又或许是,对沈君茹,他也有些隐瞒,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细细说来。
想来也是人之常情,谁又愿将自己痛苦不堪的过往,一点点的剖析在别人的面前呢?更何况是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
他继续说道。
“直到五岁之后,姑母才带着我在江南一个小镇落脚,姑母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但因为带着我,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