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写个养胎固体培元的方子,我叫人随你去抓药,记住,今日之事切不可泄露半分!” 黄大夫拱手作揖行了一礼,而后便随着小丫鬟去了一旁的小几旁,上面摆放着早已备好的宣纸笔墨,略微沉思便提笔写下了方子。 待黄大夫离开之后,沈奕恬才犹豫着问道。 “那个大夫,信得过么” “他是我的人,你若是信得过我,他便可信。” 沈奕恬也是没得法子了,不得不向沈君茹求助,若说信,换做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轻信沈君茹的,只是眼下局势,让她没得选,而且,今天沈君茹也确实帮了她。 她腹中孩儿才能无碍。 微微闭了闭双眸,她张了张红唇,缓缓说道。 “可信。” 看来,她也是表达了,沈君茹是她所信任的。 沈君茹满意的点了点头,替她拉高了被角,说道。 “接下来你要好生休养,只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的肚腹会越来越大,瞒是瞒不住的。” 沈奕恬一听,连忙伸手抓住了沈君茹的手,双眸涔涔,说道。 “我想保住它。” 若是不要这个孩子,她今日也不会冒死叫人求到沈君茹面前。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可有想过,让宣大将军上门与二叔提亲。” “不可能,我爹提起将军就气,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他们政见不合,我爹爹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何止是二叔,便是沈尚书提起宣广奕时也是咬牙切齿。 但不能否认的是,宣大将军虽有狼子野心,但对外,只要他的铁骑踏过,便不敢有敌来犯。 “到时候反而让爹爹知晓了我与他的事。” “那…难不成你想…” 难不成她想与那宣广奕私奔了不成? 那宣广奕又是什么意思呢? 便就这样委屈了沈奕恬? 若一个男子真心爱一个女子,又怎会叫她受这般委屈?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 沈奕恬是被情爱迷了眼,沈君茹想劝,但也知道,沈奕恬是绝对听不进去的。叹息了一声,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哄劝道。 “我定尽力而为,只是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能行差半步,得了机会,我便替你问一问宣将军的意思,而你现在最要紧的是静养,可明白?” “恩,我明白,无论如何,我都要保着母子平安,今日之事定不会再犯!” 说着,沈奕恬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愤恨,一闪而逝,快的叫人不易察觉。 “你好生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我今日欠你一个恩情,你…你为何要如此帮我?” “都是自家姐妹,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沈君茹笑道,缓缓从床榻边上站了起来。 “好生伺候你家小姐,有什么事再来凌波院寻我。” “是,大小姐。” 沈奕恬眨了眨眼睛,看着沈君茹,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到头来,她能信的竟是昔日与自己最不对付之人。 忽然,她叫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沈君茹,说道。 “我欠你的恩,他日一定会还给你。” 沈君茹脚步微顿,偏头说道。 “恩情是小,只要你记住,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你永远是沈家女儿。” 说完,沈君茹便不再逗留,快步离开了梅院,只留下沈奕恬一人,独自品味琢磨了“沈家女儿”这最简单的一句话。 沈家的女儿…她骨子里流淌的是沈家的血,如何不是沈家的女儿了? 彼时,她还不能彻底领悟沈君茹这最简单的一句话的意思。 片刻之后,凌波院里,沈君茹泡在浴桶里,冬梅舀了热水往她身上淋去,让她舒服的眯起了双眸。 今儿这一天真是太劳累了,波折不断。 手臂搭在木桶的边缘上,掌心上了药,不能碰水。 “这叫什么事啊,想有的没有,不该有的反有了。” 冬梅嘀咕了一声,一旁的采薇接了话说道。 “这话也就在这里能说说,出去可莫要乱传。” “我省的,我岂是那等口无遮拦之人?只是叫小姐奔波的,我看着都累的慌。” 两人言语间,却见沈君茹没反应,连话都没接一个,眯着眼睛,显然是乏的狠了。 做了个“嘘”的手势,说道。 “快些吧,莫要叫小姐受了凉。” 两个小丫头动作麻利了起来,很快便将她梳洗了个干净。 实在是乏了,沾了床榻就睡了去,连半夜房里潜入了客人都不知道。 来人悄无声息,看了床榻上熟睡着的沈君茹,只是将一个装着药膏的玉盒子放在她的枕边,而后又悄无生息的退了出去。若不是那留下的玉盒子,仿佛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一样。 一.夜无梦,翌日,沈君茹醒来时,床边无人伺候,从紧闭着的窗口透出一丝光亮,显然天已大亮了,甚至还出了太阳。 她这是睡了多久? “冬梅?采薇?采荷?” “唉,小姐您醒了?”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连忙撩开挂着的珠串进了来。 沈君茹掀开薄被,正欲起身,一手却碰到了一个冰凉之物,摸起一瞧,怎不是那玉盒子? “这是?谁放这的?” 冬梅和采薇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不是奴婢们,不是大小姐的东西么?” 沈君茹把玩了一下那玉盒子,将盖儿掀开,顿时一股清凉的莲荷味儿便扑面而来,隐隐带着几分淡淡的中药味,甚是好闻,那里面的东西也是软软的膏状物,摸起来润滑清凉。 她忽然想到这东西与上次李修送来的药粉味道相似,难道…又是李修? 他倒是有心了。 “没事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怎的不早唤我起身。” “小姐,您这两日忙的都快翻天了,奴婢们瞧您眼下都青了,便斗胆想让您多睡一会,只今儿一次,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