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恼的何止凤钺,还有沈香凝。 好不容易能在沈君茹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生生的给搅黄了! 勾着凤钺的手,撒娇一般的晃动着,说道。 “您才是太子,是国之储君,他在您面前也太放肆了。” “哼,再如何也只是个臣子,翻不出天去。” 凤钺冷哼,双眸中却将隐隐怒意压下,迟早他会叫宣广奕俯首称臣,若不然,就只有诛之而后快了! 沈君茹跟在凤珉和宣广奕身后下了太子的龙船,发现上的是自己的船,大大的松了口气。 太子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太子重色,很多人都知道,最喜欢的便是沈香凝那种胸大无脑又听话好摆布的。 只是沈君茹也知道,他对自己,更多的是想利用。 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宣广奕,却没想到,他只是来“解救”她,其实也不是为了她,而是…史湘玉。 “沈姐姐,你没事吧?” 史湘玉比之前清瘦了不少,但今日一看要比上次见的时候有气色多了。 微微摇了摇头,沈君茹说道。 “没事。” “我方才看到你的船,想着许久没见,便来打个招呼,没想到你的丫鬟们说你被太子带走了。” 所以她就让宣广奕出面去要人。 也亏得宣广奕有那个权势,太子又忌惮他几分。 只是一来,太子和宣广奕的梁子是又结一重,不过就目前来看,两人的梁子也没少结。 “多谢大将军。” 宣广奕倒是高冷,双手负在身后,侧对着她看着江面,只是有意无意的多看了凤珉一眼。 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是有几分能耐,朝堂之争已经开始,偏偏这位六皇子依旧不争不显,若他确实无才无能也就罢了,那年一人一骑,独挑敌方三千将士,是何等的英姿,何等的少年英雄。 却没有在风头正劲的时候追名逐利,反而交付兵权,继续做起了附庸风雅的闲散王爷。 偏也是这样,当今圣上虽不喜他,但也最不猜忌他。 “不必,我还有事,先走了。” 后半句明显是对史湘玉说的。 “表哥慢走。” 史湘玉摆了摆手,面上虽未表露,但沈君茹太了解她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屑。 天底下敢不屑宣广奕的人还真没几个。 而且宣广奕竟对史湘玉这么包容,若他对史湘玉的感情真如沈君茹猜测的那般,她就更不明白了,凭宣广奕的手段和能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纠缠搅合? 可若不是,他又为何对史湘玉这么好。 只见宣广奕的大船靠近,他足下轻点,在水面上踏了两步便稳稳的落在了大船上。 “沈姐姐,我正想找你呢,没想到竟在这碰到你了,你走了之后我想了想你的话,觉得你说的很对。” “我们进去聊,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史湘玉撇了凤珉一眼,敛眸,微弯嘴角,似乎了然了些什么。 片刻后,甲板上凉风习习,只剩下沈君茹与凤珉两人。 沈君茹有些尴尬,甚至还有些心虚,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凤珉本就是个话少的人,只负手而立,竟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片刻,最终到底还是沈君茹先说道。 “那日答应殿下的事,君茹绝对不会食言,还请殿下放心。” 她也只能理解凤珉之所以跟着他,是担心她食言。 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有逐鹿天下之野心的人。 凤珉没有说话,更没有开口解释自己的这番行为,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微微皱了下眉头,而后竟也足下一点,像一只翻飞于水面的黑蝴蝶,很快就消失在了沈君茹的视线里。 沈君茹张了张口,这一个两个的,有功夫了不起啊。 凤珉上了船,李修立马迎了上来,抱拳道。 “爷,您可回来了。” 凤珉性子冷淡,本就没什么表情,但此刻李修能感觉出他周身气势更冷了几分。 “太子没有为难您跟沈姑娘吧。” “宣广奕来了。” “宣大将军?他怎么跟沈小姐扯上关系的?” 这点,凤珉也想知道。 “明面上他谁都不靠,实际属下探查到,他与三殿下近来联系密切,而且宫中德妃母族又与宣家有表亲关系,属下认为,宣将军很有可能已经靠了三殿下。” 对于李修的分析,凤珉不置可否,只是轻哼了一声,墨袍微抖,微抬手捏了一个瓷玉杯子,看着波光淋漓的湖面,甚至可以看到不远处飘着“沈府”旗帜的小花船。 “宣广奕…史府…” 念叨着这两个名字,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沉默片刻,才说道。 “宣广奕心高气傲,凤麟难入他眼。” 李修一愣,随即想到一个可能,面色微变,说道。 “难道…他想改朝换代?” “不无这个可能。” “殿下,咱们也是时候该浮出水面了,如今形势已渐渐明晰,再等下去,只怕会来不及…” “沉不住气。” 凤珉撇了他一眼,“咔嚓”一声,手中杯子已然碎裂成了几片,黝黑而又深不见底的黑眸像晕染着一场风波。 谁都不知道,就这只捏碎杯子的细长白润的手指,会在不久的将来搅动起怎样的一片风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且先叫他们斗一斗。” “属下明白,待他们两败俱伤之后,便是咱们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 现在,他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时不时的添一些火就好。 “既然凤钺与宣广奕不合,咱们大可再推波助澜一把。” “您吩咐。” 凤珉微勾薄唇,将碎片丢入湖中,冷声下了命令。 “秋闱在即,宣广奕和太子皆有部署,本王倒是想看看,若这些部署被一锅端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