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下不去手…” “想想她是如何抽打你的,又是如何作践你的!” 如何抽打,如何作践! 这些年来,丁嬷嬷是如何待她的,身上的伤都还未痊愈,她怎可能忘记! 面上闪过愤恨,恼怒和不甘! 沈君茹将她的这番情绪波动全部收入眼中,心知只需再下一剂猛药! “你若是不行,我也不强迫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逆境中成长变强。” 不在逆境中成长,便在逆境中消亡,这个道理沈诗思经历了这一遭不可能不懂! 她紧紧的握着藤条,双眸中闪过坚定,而后掀开锦被缓缓站了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她背脊上的疼痛,无不在提醒着她曾经所遭受的一切! 而那个曾经欺辱她,责打她,虐待她的女人就跪着她面前。现在,便是她报仇血恨,手刃仇敌的时候! 不需要沈君茹再多加鼓舞,她猛的抬高手臂,用尽了全身力量对着丁嬷嬷狠狠抽打了下去,有第一下便会有第二下,第三下,从一开始的胆怯到后来的泄愤,沈诗思一边咬紧了牙抽打着丁麽麽,一边“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就要跟过去的一切彻底告别了,从此,她再也不是那个人尽可欺的沈诗思,而是沈尚书府三小姐! “大小姐,奴婢看差不多了,再由着三小姐抽打下去,怕是人就没命了。” 采薇压低了声音靠近沈君茹说道。 那丁嬷嬷瘫在地上,早已没了反抗的生机,身上比之前日沈诗思所受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君茹倒只是抬了抬眼皮子,捧着茶杯轻抿了一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死不足惜,叫诗思解了气才好。” 对于刁奴丁嬷嬷确实死不足惜,更没有人会因为沈诗思打死了她而谴责迁怒沈君茹。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丁嬷嬷,因为抽打的动作太大,她后背才包扎好的伤口又迸裂开了,血水混合着汗水将薄薄的衣服染透,黏黏的贴在身上。 她“啪嗒”一声,将藤条摔下,而后便大哭了起来,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童。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这么哭过。 她的哭泣叫众人有些手足无措,沈君茹叹息了一声,似乎有些能理解她的心情。 宽慰的话不知如何说出口,只得将人揽入怀中,轻轻哄劝了几句,便由着沈诗思发泄般的哭着。 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们将半死的丁嬷嬷拉出去。 待沈诗思哭够都过了好一会儿了。 她抹了抹眼角,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肚腹便“咕咕”的叫了起来,随即面上一红,尽显尴尬。 沈君茹轻笑了几声,“小粥已经凉了,采薇你去叫厨房再送些来。” “不用,我…凉的也没关系。” 她以前吃惯了凉的,倒是更难得吃口热食,能填饱肚子就够了。 沈君茹微微叹息,一些观念到底是要慢慢改变,她轻轻的摸了摸沈诗思的头,说道。 “能吃苦耐劳是好事,不过,记住你的身份,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点了点头,沈诗思又露出几分委屈之色。 “可我实在是饿了…” “伤口裂了,我帮你重新上药,待上好了药便有热粥吃了。” 纵然肚腹中饥饿难耐,但沈诗思绝对不会违逆沈君茹的意,她的命是沈君茹给的,下半辈子,她就是沈君茹的人了。 乖巧的脱下染血的衣袍趴在床榻上,双臂交叠着,垫着小巧的脑袋。 清凉的触感由着沈君茹的指尖带着抹在她的后背的伤上,不仅缓解了她的疼痛,甚至让她有些舒服的眯起了双眸。 “这药膏你要坚持抹,女孩子身上留了疤痕总归是不好看的,待你身子好了,还有药浴,也要坚持泡着,可记得?” 沈诗思知道,不管是药浴还是膏药,一定都价值不菲,她有一瞬间觉得,这些东西用在她身上都浪费了,可又想起沈君茹的话,不管她配不配的上更好的,她都不想拂了长姐的一番好意。 正说着,映月走了进来,恭敬的对两人见了礼,这才说道。 “大小姐,老爷差人来请你过去一趟。” “父亲?” 沈君茹一时间拿捏不准沈老爷找自己是为何事,一边应了一声。 “知道了。”一边将小巧的圆形木盒递给采荷,说道。 “日后你就先伺候着三小姐,上药换药的事情上心一些。” “是,奴婢明白。” 采荷接过盒子,微微屈膝,应道。 “长姐不必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待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游湖。” 稍稍寒暄了几句,沈君茹便离开了。 片刻之后,人已至沈老爷书房,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传出爽朗的笑声,隐约还夹杂着沈钰的声音。 “好啊,这篇文章做的不错,大有长进。” 沈老爷每隔几天都要考核一下沈钰的功课,沈钰是沈府的嫡子,沈老爷膝下唯一的男丁,自然是疼宠且寄予厚望的。 虽不知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沈老爷的这番话,沈君茹嘴角忍不住轻扬了起来,心情也跟着愉悦了几分。 “爹爹。” “君茹来了?” “长姐。” 沈老爷抬头撇了沈君茹一眼,面上尽是笑意,一手捏着沈钰刚做的文章,一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心情大好,自己的这一双儿女真真是好,以前他头疼沈君茹跋扈刁蛮的性子,头疼沈钰的不学无术和懦弱木讷,如今却大不一样了,一个秀外慧中,不管是自己还是后院之事都处理的妥妥当当,还有一个,功课突飞猛进不说,性子也越发开朗自信了起来。 沈钰温润的对着沈君茹作揖,笑着唤了一声。 “阿钰得了爹爹的夸赞,瞧这眼睛都高兴的眯起来了,要是有个小尾巴,怕是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