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茹轻笑出声,微微摇了摇头。 “我瞧是你自己想吃吧,还拉上赵大哥。赵大哥,这便是幼弟沈钰,叫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筠竹贤弟幽默风趣,我两相谈甚欢。” 这才片刻功夫,赵润之便称了沈钰的表字,还相谈甚欢,是个好的开始。 唐宛初心里也是激动的。 “赵大哥,你来尝尝这碟蝴蝶酥,外面买都买不到,味道极好。” 那边沈钰迫不及待的将食盒放在了石桌上,取了盖子拿出里面几盘小点心,招手道。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心性。 “再过月余便是秋闱了,赵大哥可寻了住处?” 秋闱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每三年一次,逢子、卯、午、酉年举行,又叫乡闱。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称秋闱。凡本省科举生员与监生均可应考。考中的称举人,俗称孝廉,第一名称解元。 她记得,前世赵润之便一举得了一甲一等,当中解元,来年开春二月春闱又中了一甲,入殿试,后被圣上钦点为状元郎,而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可以说,这一路过来顺风顺水的叫人嫉妒。 “已经安置下了,想着姑娘的嘱托,今日得了空便跑这一趟,没想到姑娘竟是沈尚书嫡女。” 坏了,莫不是因着自己的身份反而让赵润之这等有才华的文人为自鉴清高而不愿意接触攀附了? 沈君茹略一思忖,忙说道。 “赵大哥放心,此次是圣上亲自出题,我爹爹纵然是尚书令,但在开考之前也绝对不会知道考题的,我也不会胡乱说些什么泄露考题的话。” “在下并非此意,只是…只是…筠竹贤弟可以聘得更好的名师…” 没想到赵润之这等满腹才华的人,面对女孩儿竟也会面红语塞,呈抓耳挠腮之态,沈君茹心里一阵好笑,大发慈悲的不再逗他了,这才说道。 “我明白赵大哥的意思,只是你的才华我是有所耳闻也是信的过的,有些知识是名师无法交给阿钰的。还劳赵大哥多费心了。再者,虽爹爹身居高位,而我与阿钰只不过是一介平民,并不比其他人高贵,赵大哥可千万不能因此而区别对待啊。” “是在下障目了,姑娘心思通透,见识宽广,这份胸怀与心态实在叫赵某佩服。” 赵润之不算是说恭维的话,能有几个达官贵族能自降身份不说,还言自己与普通百姓无异的?更重要的是,他感觉的出,沈君茹并不是说说而已。 从她对自己的态度,和对春荷有恩必报的处事手段来看,他更加坚信,沈君茹是一个良善且见识远博,心胸宽广的女子。 “好了好了,赵大哥,阿姐,你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这糕点我都快要吃完了。” “吃吃吃,你啊,多与你赵大哥学学,噢,不,他现在是你的教习先生,你理应与他行叩拜之礼,唤一声先生才是。” “啊?大哥变先生,那岂不是拘谨了?” 沈钰一脸茫然不愿的说道。 “是,沈公子说的是,不用唤先生,我虚长你几岁,唤我大哥便可。” “赵大哥宽厚,竟也容得他这般放肆。” 轻笑着,沈君茹便上前两步,瞧了沈钰新做的几篇文章,文采确实有所精进,只是她也看出了其中的不足之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这些都是你对应时下所传的考题所做的文章?” “我就是试试,离秋闱还有段时间呢,就算真有试题泄露也不会这么早。” “去,口无遮拦。” 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沈钰,沈君茹抬手便在他的脑袋上敲了敲。 历来试题泄露都不是件小事,她记得前世还真被沈钰的乌鸦嘴说中,因考题泄露一事而引起了不小风波,父亲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不过那时候她无心顾及其他,也只知道个大概情况,具体牵连了什么人,后来又如何了,她就实在不清楚了。 “这些大多都是先生和文人们根据历年试题押的,做不得数,我也就是试试而已,反正这次秋闱和来年春闱我都是无缘参考的。” 吞了一个枣泥糕,沈钰满是遗憾的说道。 倒是沈君茹,将那篇小文往桌子上一甩,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好在你今年无缘科考,否则就这水平去了也是丢人,倒不如再多磨练几年。” 这话沈钰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丢人了?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看出沈钰的委屈,沈君茹微微叹息一声。 年轻人总是心高气傲的,这点她知道,她就是要磨一磨他的傲气,再者,人常常看不到自己的短处,看不到自己的不足,便不容易突破不足。 沈钰缺了一个引路的人,而她幸得机缘,为他寻了这个能引路的人。 待秋闱桂榜之后,再想搭上赵润之便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虽说按沈府的地位,想拉拢一个解元做门生并不是件难事,历朝历代这样的事也不在少,甚至还有些小户家的官员相中有才华的秀才举人做女婿。 只是如此一来,怕也会落下一个结党营私的口实。 沈家的境况其实已经有了危难前兆,前世的她是太蠢,心思未放在这上,便什么都看不透。 “阿姐…我作的文章当真很差么?” “比之先前的稍有长进,不过还差的很远,赵大哥学富五车,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多请教他,他一定会是一位良师益友。” 听到沈君茹的夸赞,赵润之又是一阵面红,忙拱手作揖道。 “沈姑娘谬赞了,不过在下定然不负姑娘厚望。” “赵大哥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提,或是有什么需要的典籍,或者荐信,我能尽力的地方定不辞吝啬。” “那在下就先谢过姑娘了。不过暂时还不缺什么,待有需要时定不会与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