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孟相要怎么办,若是孟相醒来,发现您......”
他已是哽咽说不出话来。
谢不为脚步一顿,长袍微微晃动,过了许久才开了口,但声音竟是笑着的,“还请刘校尉放心,我会回来的。”
“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罢,便加快了脚步。
夜深雾浓,此时竟有露水结在了谢不为的发梢。
而这些露水,又随着谢不为一步一步走下石阶的颤动,落在了谢不为的眼下面上。
月光一晃,微微闪烁,倒像是一颗一颗晶莹的泪。
可谢不为却没有任何的犹豫与迟疑,接过了长剑,翻身上马。
而他身后的一百军士也都整装待发。
但就在谢不为准备命人开城门的时候,忽有驿兵驾马赶到——
“禀谢将军,京中,来人了!”!
谢不为这才又略略颔首,在刘二石的护送之下回了县府,又积极服药换药,便再支撑不住,似晕似睡了过去。
浓云渐渐消散,等到了第二日,竟是一个难得的晴空。
也果真如谢不为所说,海盗们因着之前损失不小,再加上知晓军士们手上又有了箭,便不敢再正面攻城,只不断地派人向城墙上投掷火
油、火药。
到了午后,见军士们实在是轻易不用箭,便只好再运云梯,是起码要消耗城中箭矢。
这场拉扯一直持续到了日落时分,天色再一次昏暗,海盗们便暂退回了驻营。
李滨与刘二石看着所剩无几的箭矢,连忙赶到了县府。
其实谢不为原本还是未曾醒来。
但在李刘二将来到谢不为房前时,候在门外的随侍许是受了叮嘱,便赶紧入室唤醒了谢不为。
李刘二将见谢不为虽面色仍是苍白,但好在眼中恢复了些许精神,心下便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等谢不为询问,李滨便主动上前与谢不为汇报了白日的战况。
“末将无能,那四百余支箭所剩不多,只怕贼寇再一次袭城,还请谢将军指点。”
谢不为早有意料,沉吟许久,再道:这次,选两百善骑军士,五十人为一组,轮流骑马出城。
不需太近贼寇,在引得贼营动作后便回城,时间间隔随机,不可让贼寇早有防备,等到了黎明,便不再出城。?”
李滨双眼一亮,连声称是。
谢不为再询刘二石,“城中粮草只够明日了吗?”
刘二石拱手应道:“是。”
又面露忧愁,“若是再等不到永嘉来援,贼寇也不需攻城,只将我们围困起来......”
“永嘉援军与粮草马上便到。”谢不为突兀地打断了刘二石,他眸中坚定,“只要再撑过明日就好。”
夜色很快笼罩了全城。
而此夜甚是不宁,东城门外马蹄声不止。
被戏耍了几乎一整夜的海盗似是有些恼羞成怒,在第二日天才亮时,便再次攻城。
李滨与刘二石只得出城迎战。
此战甚是惨烈,城下再一次血流成河。
经此一役,李滨与刘二石皆身负重伤,城中军士也只剩下二百八十三人。
而直到夜里,仍是没有见到永嘉援军的影子。
谢不为站在城墙上,借着月光看着城下层层尸骸,一直沉默着。
李滨已是重伤不起,而刘二石则在军士的搀扶下,来到了谢不为身边,准备与谢不为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谢将军,永嘉......唉,城中粮草已几乎殆尽,军士也不足三百,若是明日贼寇攻城,只怕是......”
谢不为撑着冰冷的石墙转过了身,“贼寇还剩多少?”
刘二石不假思索,“还有至少两千!”
谢不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又缄默须臾,才淡淡出声,“点两......一百军士,今夜随我出城。”
刘二石皱眉道:“贼寇应当有所防备了,不会再轻易动作,如此也消耗不了他们的精力。”
谢不为颔首,“正是如此,所以,今夜才是最好的突袭贼寇的时候。”
刘二石恍然,急忙拱手劝阻,“不可!即使他们不会立即反抗,但毕竟他们人数众
多,而谢将军您身子不曾大好,又只带一百军士,那此去便是......凶多吉少啊!”
谢不为静静地刘二石说完,才缓缓道:“如若不如此,明日两千贼寇攻城,难道就不是凶多吉少了吗?”
刘二石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
谢不为轻有叹息,似在安抚刘二石,“那还不如今夜趁他们不备,起码,能再多撑一日。”
刘二石眼中已有热泪,“可今夜突袭,无箭矢掩护,谢将军您......恐怕再难回来。”
而谢不为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笑了笑,“事无绝对,只要我能杀了大半贼寇,就必定能回城。”
可谁都知道,在这种近乎二十倍人数之差的情况下,就算谢不为是战神转世,但仅靠自己与一百军士,也很难全身而退。
更何况,谢不为并非武将,身子又孱虚,此去不过当真是为了赌一把,拖延城破时候罢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