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虚眯着眸子,看了眼满怀孝心的孙子,双手放在面前的龙头拐杖上,思虑片刻答应:“好,就听你的!”“谢谢皇爷爷。”楚玄瑞道谢,满怀信心地保证:“皇爷爷放心,生辰宴孙儿一定办得让您满意!”“去吧!”太上皇看不出喜乐,挥了挥手让楚玄瑞退下。楚玄瑞离开,太上皇才坐正身体,问身侧的胡公公胡德全:“最近宴王都在做什么”胡德全半弯着身体,想了想小心地道:“宴王殿下最近又都住在了莺来燕往!”太上皇一听气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这孩子,好了没有两天,怎么又故态复萌了!”胡德全继续半敛着眉眼,这话他是不敢答应,满宫殿的人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谁都知道宴王就是太上皇的心病。前些日子宴王身体好转,太上皇连饭都能吃多吃一碗,这段时间宴王府出了糟心事,太上皇就像是行走的炸药桶,一不小心就炸了。太上皇的目光在满宫殿的宫女太监身上扫过,双手拄在拐杖上,吹了吹白色的胡子,像是缓了缓气,不愿意提及地问:”那汐丫头,宴王又是如何处理的!”胡德全抿着唇,沉默了下,才提起勇气吐出四个字:“好好养着!”"好好养着,好啊,好好养着。"太上皇气得在原地来回走动,咬紧牙齿,恨铁不成钢:“这就是他说要亲自处理才能够解气!以前孤担心他会断情绝爱,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痴情种,孤的那些担心全是多余!”太上皇发飙,众人只将本就压得极低的头压得更低,太上皇原地暴走小半刻钟才停下。他命令道:“你去告诉端王,孤的生辰宴楚氏姓皇亲谁都不能缺席,必须携家眷!”“是!”胡德全躬身行礼,倒退着离开宫殿,去追楚玄瑞。他心里清楚,太上皇从答应楚玄瑞举办生辰宴开始,就已经动了在生辰宴除去林云汐的心思。后来从他口中得知宴王府近况,不过是又加了一把柴。想一想,也能想明白,太上皇一向最宠爱楚宴晔,又怎么可能允许林云汐怀着别人的孩子霸占宴王妃的位置。之前的暂时妥协,不过是不想跟楚宴晔将矛盾闹大,伤了彼此的感情。不在宴王府,楚宴晔想护着林云汐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生辰宴人多口杂,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想要悄无声息地除去一个人,简直不用太容易。林云汐还不知道,只是一个简单的生辰宴,就已经群狼环伺,危机四伏,她跟楚宴晔俨然成了人家刀口上的肉。楚宴晔最先得到太上皇要举办生辰宴的消息,后来才得知一定要携家眷一起前往。他坐莺来燕往的专属位置,慵懒的半倚在榻上,一楼舞台上靡靡之音不间断的响起,那前来传信小太监转述完毕,就一直半躬着身体等待楚宴晔的答复。他知道来宴王这里传信是一件苦差事。关于宴王妃怀了别的男人孩子,给宴王戴帽子之事,随着宴王当街抱宴王妃上马车后,看似暂时得到平息。但他们出自宫里看得更远,消息也更灵通。若是宴王妃没有给宴王戴帽子,太上皇用的着准备毒酒跟白绫去宴王府吗。太上皇近更加不会暴躁,他最喜欢的小儿子终于有传承,太上皇早该召告天下,大摆三天宴席。反常即为妖。宴王正心情不好,他还来通知必需携家眷一起出席宴会,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你身体抖什么”楚宴晔清冷的声音响起。小太监将头压得更低,身体抖得更快,如同筛子。“既然这么怕,那喝完有这杯酒再走。”楚宴晔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小太监依然不敢抬头,倒是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了眼前,一截削瘦白晳的手腕伸出,一只白玉酒杯递到了面前。“喝了!”楚宴晔再次出声。小太监吓得双腿一软,哭了出来,可那伸来的酒杯仍旧没有收回的意思。被逼无奈,小太监硬着头皮,闭着眼睛仰头一饮而尽,喝完就跌到在了地上,满脑子都是他快死了,快死了怎么办!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疼痛感传来,他抬头对上楚宴晔面无表情的脸,整个人都懵了。“下次再看到你把所有情绪都表露在脸上,杀了你!”楚宴晔轻扯了下唇畔,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疯子,一抬脚袍子从小太监的身上拂过,人已经下楼。苍玄慢半怕跟上,在小太监面前停下,将小太监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你这是得罪人了吧,以后在宫里当差还是小心点为上。”说罢也跟着下楼。小太监看着楚宴晔玄苍离开的背影眨了眨眼,他觉得楚宴晔依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可怕,可又感觉这可怕中又有些不同。让他收敛情绪的话,只有照顾他的师父跟他说过!楚宴晔离开莺来燕往回了宴王府。这是楚宴晔下定决心,将林云汐留下来后,第一次回宴王府。回来之后,得知林云汐在花园里的散步,也没有现在,只是待在暗处偷偷看着林云汐。直到林云汐散完步回雪苑,他才转身回到竹苑。“王爷,您既然决定不计前嫌留下王妃,为何又躲着王妃!”玄苍对林云汐意见大是大,可还是得听楚宴晔的。楚宴晔没有答话,只是将苏芸交给他的那本记帐本拿出来,放在桌前,手指在上面摸了摸,翻开了第一页,歪七扭八“和离计划日记本“几个字出现在眼前。楚宴晔见林云汐写过字,林云汐的字写的丑他是知道的。所以第一眼就已经确定,苏芸没有骗他,这的确是林云汐的东西。楚宴晔微敛着眉,盯着和离几个字许久,手指摸到边角准备翻开第二页,脑子里想起苏芸说过,这是林云汐厌恶他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