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汐给楚宴晔施完针已经是半夜,其间两人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仿佛又回到把她当空气时的状态。这种感觉,一度让林云汐怀疑,楚宴晔叫她来施针,是特意整她一事,只是她的小人之心。取下最后一根银针,林云汐拎起医药箱,准备离开,冷不防楚宴晔在侧点中她的穴道。林云汐动弹不得,只能眨着眼睛用余光去看楚宴晔。楚宴晔平静地躺回床上,宽大的袖子一挥,烛火熄灭,房间里一下变黑,只能听到外面模仿出来的雨声,滴答滴答地响着。接着,楚宴晔清冷的声音,跟着响起。“你的这双手暂时看着还用,砍了做花肥的确可惜,今晚好好罚站,下次再见到催寄怀才知道应该如何行事!”楚宴晔狗男人,就是眦睚必报的疯子,岂会轻易放过她,是她大意了!她真后悔,今晚面对催寄怀时,就不应该帮楚宴晔说好话。之前答应不给她甩脸色的呢,是因为已经治好苏芸,又翻脸不认人了。林云汐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能疯狂眨动眼睛,在心里不断骂楚宴晔。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云汐感觉腿酸脖子酸浑身不对劲,不知不觉站着睡了过去,若是没有这么一遭,打死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技能。再醒来,从打开的窗户看去,外面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只是零星几颗星子散发着微光,床上空空如也,楚宴晔已经不在。不知过去多久了,好想动一动!她难受地眨了眨眼,醒来之后又开始在心里疯狂骂楚宴晔。狗男人,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有床不睡,给她睡一下会死,说要罚她一夜难道真要罚她一夜。林云汐重新将楚宴晔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当她想要再重复一遍时,门外响起声音。门打开,潮儿提着灯笼一脸着急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没什么表情的刘嫣。潮儿看到直挺挺,不能动不能说话的林云汐,都急坏了,还是刘嫣爽飒地帮她解了穴道。一得到自由,林云汐就不客气地将全身力气压在潮儿身上。潮儿见状,心疼得湿了眼眶。“王妃您没事吧,王爷也太过分了,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他怎么能点了您的穴道。若不是玄苍还有一点良心,出门的时候将你在这罚站的事告诉了奴婢,您还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别胡说八道!”林云汐注意到潮儿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连忙拉了拉她,小心地朝刘嫣看去。刘嫣只在另一面搀扶着她,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仿佛无轮他们说什么,都与她无关。林云汐这才轻轻松一口气,刘嫣最近一直都在教林潮生武功,她好像对这个安排,也没有任何意见。刘嫣不像是装的,就像是没有灵魂,只会执行主人命令的机器。这边。郊外密林前,楚宴晔身穿黑衣脸上戴着半截鬼面具,腰间挂着长鞭,俨然是惩戒阁首领的打扮。不远处,是一队跟楚宴晔同样打扮的惩戒阁人。楚宴晔是被催时景传信叫出来的,放的是专属惩戒阁的红色信号弹,这是楚帝发布的紧急任务。一队人等了没有多久,同样打扮的催时景就出现在眼前,他将一个信封交给楚宴晔,声音玩味复杂。“这次是礼部左尚书,左尚书跟刘大人是挚交!”“走兔烹,良弓藏,不足为奇!”楚宴晔冷笑,用食指跟中指夹出那封信,也不看,直接用内力碾成粉碎。做完这一切,他才又道:“这次的任务,你不用去了!”催时景愕然抬头:“阿晔,我怎么能不去,我可是你的副手。”“不差这一次,本王记得三日后是催夫人大寿,这件事就是这么定了。”楚宴晔定论盖棺,不欲再说,随后看向身后同样戴着面具的玄苍。“你也不用去了,城西竹苑晚上时候传来消息,明日苏芸会跟顾知舟谈和离一事,本王腾不出手,就由你去看着。”玄苍心里不愿,却不敢反驳,与催时景一起目送楚宴晔离开。同时心里总感觉惴惴不安,有一个声音在似有若无地告诉他,这一次的任务跟惩戒阁以前每一次的任务都不一样。天空泛起鱼白,林云汐补了几时辰的觉,虽然全身还是酸痛,但终于缓过来。林云汐起床刚到院子里,就看到刘嫣在教林潮生练武功,想着昨晚楚宴晔点穴的手法,就日常凑到刘嫣身边:“怎么才能学会点。”“学会点穴需要先有内力,有内力要先吃苦!”又是这套说词,行,当她没有说,林云汐死心,朝正扎马步的林潮生招手:“潮生!”林潮生快步跑到面前,像只小奶狗似的看着林云汐。林云汐摸了摸林潮生的小脑袋:“今天我们不练武功了,跟姐姐一起去接娘出府,以后你就跟娘搬到姐姐新买的宅子里去住!”“真的吗,那太好了。”林潮生眼睛一亮,随即又想到什么:“那姐姐你呢”“我”林云汐笑了笑承诺道:“会很快跟你们在一起。”林潮生聪明,可此时沉寂在能搬出跟肖氏住的喜悦当中,对林云汐的话根本没有多想,所以并没有发现林云汐话里的不妥。林潮生对楚宴晔是有滤镜的,毕竟算起来,是借着楚宴晔的势,才让他们一步步脱离国公府,肖氏也不知道林云汐要和离,这些都是无形的隐患。刘嫣闻言脸上虽然还是没有表情,可眼眸却轻轻动了下。离开宴王时,碰到玄苍也要出门,潮儿碍于玄苍昨晚报信没有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对待,主动跟玄苍打招呼。玄苍却是冷哼一声。“玄苍,你哼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昨晚你偷偷报信,姑奶奶才懒得搭理你。”一腔热情喂了狗,旧仇还没有真正的消除,又添新恨,潮儿不悦,拦住去路。玄苍带瞥了林云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