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披铁甲的中年男子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看见李平安先是一愣,似乎是分不清对方的身份。
但是当目光看向赵牧的时候,心里顿时一喜。
对方大隋的标志性盔甲,他自然是认识的。
“我是总旗邓乾坤,二位兄弟...”
赵牧忙站起来,“小旗赵牧,参见总旗大人。”
邓乾坤喘着粗气,指了指李平安,“这位...这位是?”
赵牧一愣,他也不知道李平安的身份。
“过路的行人。”李平安淡淡道。
行人?
邓乾坤眼睛一转,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允许他多说什么。
铁锅似乎炖着什么东西,传来阵阵.....恶臭?
邓乾坤闻着锅里恶臭的味道,紧紧皱着眉。
李平安吐出一口气,“你也吃点,还要走一段路呢。”
邓乾坤内心虽然是拒绝的,可也知道这时候能有一口吃的便不错了。
邓乾坤看了一眼锅里的东西。
这...这是蜈蚣?
一咬牙,狠狠咬了一大口。
“呕呕呕!!”
李平安感同身受地笑了。
这东西他吃了一路,现在虽然已经习惯了许多,可总是有一种吃大便的感觉。
赵牧,邓乾坤二人强逼着自己吃下了小半块,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吃了。
“总旗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赵牧试探性地问道。
邓乾坤道:“还能怎么办,逃回去!”
屁股后面全是敌军,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寻着大部队而去。
最好是能在路上多收一些大隋的散兵,或者遇见还没被打散的军队。
方能有一线生机,就像是返航的大雁,相互帮助扶持。
在战场上一个人独自逃跑,存活的概率几乎为零。
............
“前面有户人家!”
走了这么久的路,终于看见了一户人家。
赵牧连忙跑过去。
“砰砰!!老丈,老丈,我们是大隋的士兵想讨一口水喝。”
里面有动静,却没有开门。
邓乾坤二话不说,一脚将门踹开。
屋内只有一对母女拿着菜刀,惊恐地看着赵牧。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赵牧扫了一眼,确定这破旧的屋内没什么其他人。
邓乾坤则凶神恶煞地看着这对母女。
女儿豆蔻的年纪,瘦瘦小小,活像个不倒的小冬瓜。
只是手臂却缺了一只,显得极为的突兀。
倒是那个母亲,长得还算是耐看。
母女二人跪在地上,说着蹩脚的话。
无非便是饶命之类的。
“我们是大隋的士兵,不是匪徒。”
赵牧扶起母女二人。
又安抚了好一会儿,这对母女才稍稍安下神来。
李平安走进来,“有吃的吗?再弄点热水。”
这冰天雪地的只有自己带的千足蜈蚣还能吃。
只是那玩意儿,如果不是为了修炼,打死李平安都不愿意吃的。
妇人哆哆嗦嗦地不敢回话,想来这对母女家粮食也不多。
李平安从口袋里倒出剩下的一小块银锭。
这是两月前,杀了一伙匪徒领的赏钱。
花得七七八八,现在也只剩下这一小块了。
不过肯定是足够了。
李平安将银锭递给妇人。
邓乾坤瞥了一眼李平安,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妇人抿了抿嘴唇,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给银子。
心中大喜,忙去了厨房,又让女儿去烧了一大锅开水。
邓乾坤和赵牧则用开水洗去了身上血污,换上了妇人给的干净粗布衣裳。
顿觉身上舒服多了。
这时,李平安注意到妇人的女儿好奇地望着自己身后的二胡。
“这叫二胡,见过吗?”
女孩摇了摇头,怯生生地说道,“...没见过。”
李平安笑笑,随口问道,“你家里怎么连个男人都没有?”
“爹被抓走了。”
抓壮丁,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
“你的..眼睛?”女孩好奇地问道。
“我是一个瞎子。”
女孩摇了摇自己左袖子里空荡荡的手臂,说道:“那咱俩很像。”
“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之前二德子叔带着突厥人来,一群人脱我衣服,我划伤了一个人,他就把我胳膊砍掉了。”
女孩十分平静地说道,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小事。
“畜生!”赵牧低声骂了一句。
李平安沉默了片刻,“很疼吧”
“嗯,不过后来就不疼了。”女孩看着李平安的眼睛,“那你的眼睛是被谁弄瞎的?”
“我啊,我从出生就看不见。”
女孩轻声道:“那你好可怜啊。”
李平安笑笑,“刚开始我也不太能接受,不过后来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