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生命的9毫米手枪,风户京介想也没想的,挑了个空隙冲了出去,在布满泥土与尘埃气味的墓园当中,奔跑了起来。
“救命,救命——”一边跑,他一边非常没有气势地叫着,“谁来救救我——”
“霍,生命力很顽强。”被这声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忙着录入信息的唐泽分心看了一眼诺亚搬过来的显示器,不由赞许了起来,“事实证明,机会还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看这夜视仪,这防弹衣和战术匕首,还有这手枪,这不就用起来了吗?”
他就说,能追着毛利兰和柯南追杀数公里,清空了几梭子子弹的狠人,装备精良,技战术水平过关,哪有那么容易死嘛!
“生活在这里,就是要有这样务实谨慎的精神。也没那么窝囊废嘛,风户京介。”对屏幕那头哭喊得涕泗横流,根本听不见自己评语的风户京介,唐泽高度赞扬道。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诺亚,好半晌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默默低下头,悄悄把显示器的视角换了个台。
造孽哟……平时leder嘴不会这么毒的。
风户京介,你说你惹他干嘛?
————
“呼、呼……”
穿越过长长的墓园通路,当再一次发现自己站在那间熟悉的洗手间门前的时候,风户京介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他现在脸上满是泥泞,还有许多树枝挂出来的血痕。
他已经弹尽粮绝,战术匕首被追杀他的唐泽昭不顾两手的伤势,空手夺走,还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狼狈,疲乏,痛苦与恐惧的回忆还在他心中交杂翻涌,但看着走廊上明亮的灯光,他有种恍如隔世,想要痛哭的感觉。
活下来了,他到底还是,活下来了……
看了眼通向教堂内部的位置,风户京介手指痉挛般地抽动了两下,勉强是拿起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强作镇定。
然后扭过头,头也不回地向着反方向跑走了。
那天他试图击杀佐藤美和子的时候,就是朝着这个方向逃跑的。
雨衣和医用手套成了最方便的屏障,他顺利度过了硝烟反应测试,没有引起任何人疑虑,重新回到了现场。
这条路是一定可以通向外界的。
如此思考着,风户京介依照着自己的记忆,顺着回廊向外一路狂奔,跑向了耳堂另一侧的侧门。
门上没有加装锁链之类的固定物,风户京介欣喜莫名,用力推开了大门——
然后出现了在米花药师野医院,一楼的导诊大厅里。
“又来了,又来了——”风户京介声音发着颤,已经无暇去思考今天遭遇的似真似幻的一切。
从进入多罗碧加公园开始,他今天这一天简直就是邪门中的邪门,灵异中的灵异,就好像他走进的不是一个游乐园,而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地狱的入口一般。
对空无一人的医院已经惊讶不动的风户京介,麻木地擦了一把脸上混合着“圣餐酒”与自己鲜血的液体,已经累得快要抬不动脚的他,还是依照本能,机械地走向医院的正门。
让他看看吧,这个世界,还能荒谬成什么样子……
“咔哒”一声,机械碰撞的轻响,就在风户京介走出大门的一瞬间传来了。
他扭动着酸痛的脖颈,木愣愣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明智吾郎坐在一张医院急救用的平床上,一手端着一只咖啡杯,另一只手捏着码表,看着表面上的数字,啧啧有声地摇头。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3点。”用一种闲适的,下午茶闲聊般的口吻,他随意地说着,“很抱歉,超时了哦,风户京介先生。”
“你……”已经被痛苦与接连不断的高强度追杀几乎摧毁了所有理智的风户京介,直到此时,才又一次想起,数小时前明智吾郎提到过的“考验”,不由脸色大变,“这些幻觉,这些东西,都是你干的吗?!这是什么东西,药物,还是什么奇怪的……!”
“嘘,你很吵啊。”语气变得不耐而森冷,明智吾郎随手将空了个咖啡杯往边上一伸,面无表情站在那的唐泽昭迟钝地反应了几秒,抬起了手里的咖啡壶,帮他的咖啡重新倒上了,“你居然连考题都没有看懂吗?那你应该感谢我给你的这个机会。”
“考题?”风户京介一脸荒谬地回过头,看着门内的景象已经被黑暗吞噬了的医院,“你说,这是考题?”
“对啊,风户京介先生。你研究了数年,你的‘导师’研究到死都没搞明白的,‘认知世界’,此时就展现在你眼前。”收回了手,满意地喝了一口自己的全糖拿铁,唐泽眯起眼睛,用一种讥嘲万分的口吻说,“该不会,你从始至终连这个考核的第一题都没答对吧?”
“认知,世界……”呆滞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瞳孔剧烈颤动的风户京介猛地吸了一口气。
这几个小时之间,超越空间与逻辑链接在一起的奇特迷宫,充满神性与诡谲的超自然场景,飞速在他脑中回放起来,他震撼万分地颤抖起来。
恢复理智的第一时间,他立刻回过头,想要冲回自己刚刚还无比想逃离的地方。
那是,那是认知世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