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便是教化二字,那用什么东西教化人心呢。”不等袁沛回答,李皓自顾自的说道:“那便是靠的圣人典籍,靠的是族中那堆山填海的书简。”
袁沛到此还是不太明白李皓意思,问道:“所以这和纸有什么关系?”
李皓没有回答,而是说道:“父亲,等会我让你看一样东西,您就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了?”
随即转身走到营帐门口,喊来自己的亲卫去自己营帐中拿一个包袱。
袁沛此时倒是颇有定力,也不管李皓在折腾什么,自顾自的便看起了书册,看着看着就入神了。
毕竟李皓在编这本书册的时候可是花了大力气,基础模板是套用了曾公亮编的《武经总要。
但在这之上,李皓做了很大的改进,其中不仅有各个攻城器械的总体介绍和绘图,包括尺寸、材料,甚至连各处细节该如何制作,李皓都有一一说明。
另外还有记录了李皓每次演练的过程及其效果,可以说只要拿到这本书,那这些攻城器械要怎么做,该怎么用就都清楚了。
当然能不能真的做出来,就要看具体本事了,毕竟某些高端材料的制作工艺,李皓可不会写在书册上,让别人学了去。
正当袁沛看的起劲的时候,李皓要的东西已经给拿了回来,于是李皓便打断了袁沛。
回过神来,袁沛便看着李皓打开包袱,从其中拿出了几张白纸、一个很大的印章,还有一个看着有点不一样的印泥。
随后李皓将白纸铺在桌面上,然后用印章沾了沾印泥,就盖在了纸上,等再将印章拿走之后,只见纸上就留下了十几个字,赫然是: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这几个大字。
袁沛看到之后,说道:“这不是尚书里面虞书尧典的开篇吗,有什么……。”
正说着话时,袁沛停了下来,显然是明白了李皓为何会这么说了。
原先用来写作的东西,一般是就用竹简和布帛这两种,其中布帛轻便,写字清晰也可盖印,说来比这纸用起来都更为方便舒服。
但布帛在如今等同于钱货,其使用成本太高,纵使是王公贵族也不可能时时使用。
而竹简的话,相对布帛来说,其花销就要小得多,但其缺点也很明显,一来是笨重,一册尚书共两万五千字,全文用竹简书写的话,放起来可以堆满小半个屋子。
而且竹简本身粗糙,是不适合用拓印的,以往用印都是以封泥形式盖在上面,所以书写都必须是人工来写,这一点让书籍的数量就受到了限制。
再者竹简说来便宜,但用量大了之后,也不是小门小户能置办得起的。
也正是这种种原因,导致这天下的书籍大多都深藏在这豪门大户、王公贵族手中,平民百姓是没有接触知识的渠道的。
这也保证了如今能入仕为官者多是豪门士族出身,纵使文帝有心提拔寒门子弟,也找不出几个有用的人。
可李皓刚刚演示的动作,无疑表示只要用纸便可以大量拓印出书籍出来,而纸张的价格又不高。
那是不是意味着学习知识的成本降低,让很多寒门也能接触到以前从未接触的层面。
要知道寒门的数量比起袁家这等大族来,可是要多上太多了,纵使成才几率再低,能成才的人数也不会少的,到时说不定过些年就能和世家大族分庭抗礼。
所以想明白这些之后,袁沛严肃的问道:“这纸造价几何,其制作工艺可有所限制。”
李皓见袁沛已然明白,回道:“这纸是用树皮、麻、藤、麦秆、稻草等物制成,每十张纸的造价大致一文钱,这还是如今草创,等到日后熟练了,造价还能更低。
至于工艺上而言,也并无多少难处,后续需要增产只要多多添进人手就行。”
听到这话袁沛更显凝重,作为袁家家主,他首先要考虑的是袁家利益。
现在好的是,纸张这东西是自家产的,所以主动权还在自己手上,他可以从容的思考应该如何利用此事为袁家牟利。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是白纸的事并未外泄,于是袁沛追问道:“这个白纸的制作方法还有成品有多少人知道,会不会外泄出去。”
李皓答道:“参与研制白纸的,都是袁家的经年老奴,素来都是忠心耿耿的,再者当时研制之时,连我都未想到如此之多,还是后面盖章之时才意外发现这点。
之后连这篇尚书的印章都是我自己亲手所刻,不曾假手于人,想来那群匠人应该注意不到这点。
而且我走时有交代让母亲掌管此事,以母亲的能力自然也是稳妥的。”
袁沛至此心里算是安定了下来,对着李皓说道:“你算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李皓能怎么想,作为袁家嫡子,李皓是如今士族政治的获利者,屁股自然是坐在士族这一边的。
最开始李皓想着做纸,主要是为了方便自己,毕竟用竹简来写字确实太麻烦了些。
等真的做出来后,李皓才有意识觉得这样的东西会对现状有些改变,所以才在中途停了。
可仔细想来,就算李皓不做这事,以后也会有其他人来做,就像历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