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
登城的阶梯上,一列列士兵上下来回穿梭,搬运着防御所用的雷木滚石。
受伤的士兵从前线上撤了下来,被人送到指定的地点接受医官的诊治。
各处抽调的预备军也已整备完成,排作整齐的阵列准备随时参战。
“你们……你们车骑将军呢?”萧宇突然问道。
“您说侯爷,小王爷,侯爷这不在那儿吗?”
亲兵说着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军阵。
就见在预备军的阵列之中,王茂骑在一匹黑鬃马上正在调度指挥,几名将领骑马跟在了他的身后。
“小王爷,小人这就去叫侯爷过来?”
“不必,车骑将军在指挥军队,此时不要打搅。”
“喏,小人知道了。”那名亲兵拱拱手,他一抬眼皮,看到萧宇浑身血染,就像从血泊里滚过一遭似的,忙问道,“小王爷,您没事吧!”
小王爷低头看看自己,护心镜都已经被干涸的血渍糊住了,好在没受到什么大伤。
“我无大碍,你们不必在此陪着我,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可是,小王爷……”
那名亲兵话没说话,见萧宇表情阴了下来,赶忙一拱手,示意其他弟兄先行退下。
这里没有别人,萧宇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子靠在了墙根下,默默地望着眼前忙碌的过兵。
回头想想今晚发生的事情,真是有种不真实感,一切都像做梦一般。
城门内外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杀声震天,真不知道今晚要有多少人在这场绞肉机般的搏杀中失去生命。
萧宇正想到这里,突然几个影子遮挡住了他身前的光线。
萧宇以为是那十几个亲兵又回来了,抬头正想责备,却看到蔡道恭、萧颖达和吕僧珍正站在他的跟前。
萧宇想要起身,向各位叔伯见礼。
蔡道恭一把将他按住,笑道:“小王爷不必起身了,坐着歇一会儿。乖乖,小王爷今天叫俺老蔡是开眼了。”
萧宇脸上有些发烫:“蔡世叔何意?”
“你上阵打仗这不要命的劲儿都要赶上吕僧珍了。”蔡道恭答道。
吕僧珍听后骂道:“你这莽夫胡说八道什么,本将何时不要命了!”
蔡道恭道:“上次在荥阳,与杨大眼交锋那次,前前后后打了八十个回合,若非王爷救你,你早被押解到洛阳去了。”
“都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还提他做甚。”吕僧珍道。
这时萧颖达拱手道:“小王爷,与将士同甘共苦,身先士卒本是好事,可以提振士气,将士也肯用命。但话说回来,若小王爷要有什么闪失,那结局便与之相反,士气一旦受挫,后面的也只有兵败如山倒了。”
萧宇笑了笑:“那是我没想过那么多,见城门洞开,就着急想要将来犯之敌给打回去。”
“万事都讲求一个度,小王爷看车骑将军指挥调度军队便知。”萧颖达道。
蔡道恭插嘴道:“车骑将军乃是帅才,有几人如他那般,关键时候你弹压不住,还得大将身先士卒,带头冲锋,某觉得小王爷就没错,换做是某,先上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再说。不是孙子有云,狭路相逢勇者胜。”
萧颖达指着蔡道恭摇摇头,蔡道恭上阵杀敌是员猛将,若说知兵,别说韦睿、王茂、夏侯详,他就是照萧颖达、吕僧珍他们几个也都差一大截。
但猛人有猛人的好,在战场上蔡道恭善于啃硬骨头,那也是屡立奇功。
几人话说的有些没有边界了。
突然吕僧珍插上一嘴:“刚刚小王爷说这城门是如何开的?”
“我和车骑将军在往宣阳门这边走的时候,先是听见城外的鼓角跟喊杀声响起,紧接着就见到城门突然间就不声不响地开了,当时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萧颖达和蔡道恭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疑色。
吕僧珍眯了眯眼,回头看了眼正在指挥调度中的王茂,“城内的细作不止一个啊……以后当加倍小心。”
萧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城门厚重,凭着一两个细作、谍者,想在禁军士兵严密看护下将城门打开,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但堡垒大多数都是自内部给攻破的,在这宣阳门上,有权利让人打开城门的恐怕只有他了……
但萧宇死活都不敢相信会是他。
吕僧珍话没说完,他自然也想到了,但以他谨慎的性子,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点到为止了。
萧宇正想到这里,就听城头上的喊杀声也越来越近,他和几位将军抬头往城楼上看去。
先前为了守住城门,原本驻守在城墙上的禁军已经分出了一部分参与了城门争夺战,想来此时城头上的防御兵力应该不足了。
就在这时,城头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向下喊道:“车骑将军!我们寡不敌众,请派兵增援!”
但那声音除了城墙下少数人能够听到,大部都被震天的冲杀声所淹没。
萧宇不顾身体的疲累,猛然站了起来。
兰钦还在城楼上面,先前他对自己支支吾吾,此时萧宇得当面向他问个明白。
他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