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势。小人愚钝,不知何意,但郎君切莫靠近台城,绕路走便可躲避乱兵……他们可是会杀人放火,那可不是好玩儿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那小贼话语的字里行间,萧宇已经捕捉到了他所需要的信息。结合今日的所见所闻,一条可以说得过去的信息框架已经在他脑海里搭建起来了。而他隐隐感觉到这背后依旧有梅虫儿推波助澜的影子,即使已知前路是个陷阱,他也不得不再次入局了。萧宇神情凝重,他看了一眼东方老。东方老心领神会,他l笑道:“坏事也可能会变成件好事!”萧宇摇摇头,入局是为了救他在意的人,而对于权利的游戏,他根本提不起兴趣。“郎君这是怎么了……”那小贼问道,他看向两人的眼神有些茫然。“没什么。”萧宇向他一拱手,自怀里掏出块金子扔给了他,“谢兄台好意了!”那小贼接住金子,一脸诚惶诚恐,赶忙躬身一大拜。萧宇四下看了看,他自一名死去的士兵身上拔出了一柄长槊留作防身,一甩马鞭,绝尘离开了这座瓮城。进入到建康城里,就见街道上冷冷清清,见不到一个人影,各家各户门窗紧闭,不见半点灯光,但仍能听到有家犬在不停吠叫。在一个街口,萧宇突然勒住了坐骑,回头等候着东方老。“东方将军!”“小王爷。”东方老抬头望向了萧宇。夜色下,萧宇横槊立马,那英挺的身姿与江夏王爷当年真有几分神似。东方老心中一阵激动,有种想要跪地膜拜的冲动。“我们就此别过吧!”萧宇道。东方老原本还在激动澎湃的心境此时突然凉了半截,他扑通就跪倒在了地上。“小王爷,您这是何意……东方老做错什么了,如此危急之时,要赶末将走!”萧宇叹了口气:“正因如此,我才要与你分开,今晚不知是何情形,但刚刚路过的那几个街区,你都看到了,除了官军与叛军在激战,还有人浑水摸鱼劫掠民宅,甚至强抢民女。“我需要你回春和坊,带上一两百弟兄替我看护好江夏王府,替我保护好晴雪。让鱼天愍、张茂各带一支乡勇,守护好春和坊东西两门,不能放一个乱军进坊。”“东方老领命!”东方老插手就行了一个军礼,但他马上就一迟疑,“小王爷您……您要去台城……”萧宇别过脸,看向了台城的方向,那里的火光已经染红了半边天,隐约间可以听到喊杀声。“我父王还在台城,我不能置他的安危于不顾。”萧宇淡淡道,除了他的父王,他还放心不下她。“末将随小王爷一起去保护王爷!”“糊涂!你何等身份,如何入得了宫,如今情况不明,本世子需要东方将军守住本世子的退路,本世子不希望到最后有人拿王府上下或者春和坊的百姓来要挟本世子!听到了吗?”东方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咬着牙,双拳紧握,关节处发出“咯咯”的响声。萧宇大吼一声:“照我说的去做!”他调转马头,向着台城方向飞驰而去。……赵守中死了。他死在了建康城的一条无名深巷之中。到死,他也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昂着头,一只手握紧环首刀撑住地面,似乎随时都能再次暴起,上前拼杀。而他的整个前胸都已经被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各种长短箭矢,让人很难想象他是如何从这条窄巷的巷口一路杀到了巷尾。借着橙红色的火把光亮,两位及时赶到的典签老帅戴僧柄与戴僧权互相望了一眼,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都带着一种敬佩与惋惜。他们的目光很快又同时聚集到了站在赵守中身前的那对姊弟的身上。年轻的皇帝面无表情,他的左臂被一支羽箭蹭去了一点儿皮肉,好在不重,他伸出右手将赵守中那圆睁的双眼合上。他的阿姊,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长公主正在默默地为他包扎着伤口。周围的街巷中激战依旧不断,此时仍然是万分危急。戴僧权喘了口粗气,他知道万万不能在此耽搁了,他上前抱拳道:“陛下,赵总管为国捐躯,我等皆为其痛心,但如今事态紧急,留在这里无异于坐以待毙,我等典签还是护着陛下、长公主早日回到台城才是。”萧玉衡默不作声,平日里他总是充满戾气的脸孔此时却变得异常的安静。他从赵守中的胸膛上拔出一支箭矢,在手里反复端详着,对周遭的一切他似乎都不在意了一般。戴僧柄也走到他兄弟身前,恳求道:“请陛下移驾!”萧玉婉焦急地看了皇帝一眼,对身旁两位老签帅点点头:“有劳两位签帅了!”说着她拉起了皇帝的胳膊,轻声道:“陛下,跟阿姊走!”萧玉衡最后再看了一眼赵守中,木讷地点点头。十几名身着五卫军甲胄的士兵在前方开道,后面跟着几名锦衣卫士。戴僧柄在前,戴僧权断后,将皇帝和长公主夹在中央,跟在他们后面又是十几名锦衣卫士。萧玉衡像丢了魂儿一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