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道。“老奴亲眼所见,不敢欺瞒小王爷。”“这个我信,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真的是有劳崔管事了。”崔管事插手行大礼道:“小王爷遭难,老奴没有办法,但府上之事,老奴不敢松懈,有句话……”“有话就说!无需吞吞吐吐。”崔管事眼睛转了转:“小王爷可知道老奴与高内官之间的关系……”“似乎……似乎听高公说过。”萧宇面露鄙夷,曾经在他心目中慈祥和善的老内官因为萧炜政变一事在他心中的印象一落千丈。“高公有句话让老仆转告小王爷。”“说吧!”“高公那时也是身不由己,在特殊时候他不得不站在那边,他希望小王爷不要怨他……他还说……他从来都不是小王爷的敌人。”冤家宜解不宜结,萧宇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尤其是宫中,他不想和任何人结下梁子,起码表面上如此。既然高公主动向他示好,他岂有拒绝之理,况且他只是觉得高公也是个阴险狡诈之人,倒也算不得结下梁子。“请转告高公,之前的事本世子一概都不记得了,也不想再记起来,本世子感念高公,心里一直都记得高公的好呢!”见萧宇言辞诚恳,崔管事揪着的心也就咽回到了肚子里。萧宇突然又问道:“刘长史是何时离开王府的。”崔管事想了想:“就在小王爷离开的那天午后,和他那个叫石斛的小仆一起离开的,小王爷,老仆那日劝了半天,刘长史自己执意要走,说要去找人,不能再在此耽搁了。”萧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的意思就是刘长史再没回来。”崔管事使劲点点头:“老仆再未见过刘长史回来。”萧宇抹了抹下巴,崔管事应当没有说谎,但刘世叔一直都未露面,他会到哪儿去了是否还在建康城里盘桓,到处打听他的消息……亦或者寻找无果,他已经回荆襄去了。至于石斛,那晚潮沟大宅燃起大火之日,他将身负重伤的石斛交给了红绡。昨日与红绡见过一面,但那种场合他怎有机会打听石斛的消息。红绡现在又在哪儿昨日之前他是多么希望红绡离开南朝,跟随春香画舫的其她姊妹回洛阳去。但昨日的相遇,又让他在惊讶的同时多了许多的慰藉和感激,红绡为自己而迟迟不愿北返。再往后……不知道东方老、鱼天愍他们如何了,此时还活着吧!不知道是否还关在廷尉署的大牢里。见萧宇一直都在神游,崔管事轻声喊了句:“小王爷……小王爷……”萧宇方才回过神来,见崔管事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怎么了”“小王爷,老奴见小王爷面有倦色,不如稍事休息,府上大小一应事情还是让老仆来操心。”萧宇淡然一笑,他打了个呵欠,自坐榻上站起,刚想伸个懒腰,后背的伤痛又让他咧了咧嘴。“小王爷,如何了”崔管事关切地问道。“无碍!”萧宇摆摆手,“昨日我带回来的那几个小童现在如何了”“那几个……那几个胡人娃儿……”崔管事想了想,“他们还好,暂时在后院给他们找了个屋子住下,能吃能睡,就是……吵闹了些,那个岁数大些的总是吵着要见小王爷,请小王爷示下,该如何处置……”想起那几个小娃,萧宇就觉得头大,他原地走了两圈,站在了崔管事身前。“每日里一人一斛羊奶,四个馒头,嗯……要有炙肉,有羹汤,各类蔬菜水果,注意营养均衡……”崔管事似懂非懂,他不知道什么叫“营养均衡”,但他知道要把那几个胡人小娃当贵客来对待。“喏,老仆这就吩咐下去,小王爷吃什么,就给他们吃什么。”萧宇满意地点点头,却见崔管事依旧站在原地不走,就问道:“还有何事”“小王爷,有个小娃昨晚就吵着要见您,您是见还是……”“晚些再说吧!看孩子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萧宇在书房呆了整个下午,这种等待落日的惬意感让他平静了好多。直到临近掌灯的时分,他似乎隐隐又听到了琴声。那琴音流转,空灵而跃然心田,仿佛能穿越时空,安抚他心中的焦虑与不安。但就在他整个身心都被那琴音感染之际,琴声却在此事戛然而止了。萧宇猛然睁开眼睛,他即使不通音律,但那潺潺琴声却似有一种魔力一般将他深深吸引,无力自拔。就在这时,外面走廊中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萧宇的脑海中却再次想起了张琴言,以及张琴言琴下的涓涓细流。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门前,向里探望。“谁……谁在那里……”那是晴雪的声音。“晴雪,是我。”萧宇答道。“小王爷小王爷怎么独自在这里坐着,也不掌灯。”晴雪说着就自外面走了进来。天早已暗了下来,书房中早已是一片黑灯瞎火,晴雪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她似乎要去找火折子。萧宇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晴雪的手微微颤了颤,没有反抗,但萧宇感觉到她手里隐隐已经出了手汗。少女就那么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萧宇听到了她急促的喘息声。若是一个解风情的女子,在这时候就该揽住他的脖颈,主动投怀送抱了。但晴雪只是直愣愣地站在黑暗中,等待着萧宇下一步的行动。“晴雪……”萧宇轻轻喊了声。晴雪却在这时候显得有些木讷:“小王爷,晴雪……晴雪是小王爷的人,小王爷若要晴雪的身子,晴雪……晴雪是愿意的……但是,但是小王爷身上有伤,晴雪不忍心……”萧宇呵呵一笑:“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快来,扶我起来,腿都麻了!”萧宇看不见此时晴雪会是如何的表情,但那一定会是比桃花还绚烂。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