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用下巴指了指晴雪的脚。绣鞋的鞋面上似乎有某种淡红色的液体渗出,已经干了。晴雪见状,赶忙将脚收回到了裙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走那么老远,脚上打水泡了不是我去那边车马铺看看,看能不能套辆马车过来。”……萧宇来到车马铺里,和掌柜谈好价格,付了车钱。就在这时,铺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事不关己,萧宇也不愿过分理会,他正要跟车夫到后院去套车。突然就见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大汉横冲直撞地走了进来。车马铺掌柜见来者不善,不敢得罪,赶忙陪笑着上前招呼。“我们的马车坏了,要套几辆车!车费不必在意,这是定金。”为首的一人吵嚷道将一个银锭拍在了柜台前。车马铺老板喜出望外,原来是遇到了大主顾,他赶忙招呼几个下人过来。“找什么人!马车我们自己套!这里的骡马车辆我们全包了!”为首大汉暴喝道。萧宇摇了摇头,这种豪横的暴发户他在前世见得多了。他正要跟车夫出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喝。“回来!”萧宇扭头不解地望着那个壮汉。“有何事”“你去干嘛”“去套车赶路。”“谁让你去套车的。”萧宇皱了皱眉:“我付过钱的了。”“掌柜的,把钱退给他,他的车我们也要了!”车马铺掌柜看看双方,一方是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一脸骄横,一看就不好惹,而另外一方只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孤身少年。但做生意得讲究个诚信不是况且那个少年也分毫没有少了他的租金,怎可听人威胁,说退就退。“这位郎君,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小人是小本买卖,怎能坏了规矩砸自己招牌。再说我这车马铺里还有好几辆马车,足够给郎君们装填东西用了。”车马铺掌柜说着向车夫挤了挤眼,让他带少年快去套马车了事。“砰!”一只碗口大的铁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震得屋子都有些晃动。车马铺掌柜虽然被惊了一跳,但说出去的话怎么咽回去,有如此蛮横之人,这单憋屈的买卖不做也罢。“郎君可拿回定金,去别处另寻车马。”车马铺掌柜扔下了这句话,就想往柜台后走。只见大汉恼羞成怒,碗口大的熊掌高高举起。“老匹夫,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车马铺老板被吓得脖子一缩,他举起一只胳膊遮住脸,身子本能地往后一躲,等着自己的可能是一顿暴揍。但等了半天,却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耳边却又传来了房内伙计们发出的一阵惊呼!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闭的双眼微微松开了一道缝儿。只见一个满是泥污的后背正好挡在了他的前面,并且一只手正紧紧地握住那下落的熊掌。那熊掌就那么被僵在了半空,根本动弹不得。而那满脸横肉的大汉虽然眼神依旧凶狠,但脸颊汗水直流,他嘴唇微微抽动着说:“放……快放手,不然把你一并打了!”萧宇手上也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他的发梢也有细汗流下,但他却也佯装毫不在意。“是你豪横在先,还要伸手打人,快向店家道歉!”“道歉笑话,你信不信我连你也一起打!”“那你就试一试!看我能不能奉陪到底。”只见壮汉的另一只熊掌向着萧宇脸上拍来,萧宇一下子又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壮汉一阵吃痛,两个人就这么僵住了。“大哥!我们来帮你!”有同伴喊道。被这么一个少年就这么制住了,那本身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要是还要人帮忙,那回去他怎么再和兄弟们混啊!“不用,都别过来,我就是想和这小郎子玩玩。”壮汉虽然嘴硬,但脑后就是汗。现在是意志和毅力较量的时候,看谁先怂。对此,萧宇深知。千百年来其实都一样,越是这种一脸豪横咋咋唬唬的家伙,越是欺软怕硬。你若强硬,他看拗不过你,他就会趴地上喊你声爷爷。你若怂了,他会把之前的怨气都加上,加倍地欺负你。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看上去焉不啦叽,突然上来就捅刀子的,不能说那种人都是多坏,他们大多说看上去都是老实人。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那就是不欺负老实人。而萧宇自认为他就是那种老实人,真把他惹毛了,他的刀子比谁都快。再回到眼前,那个壮汉眼看就要不行了,满头冒汗,阴鸷的眼神中表现的是外强中干。果不其然,两人对峙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壮汉凶狠的样貌突然柔和了下来,转瞬间就变成了谄媚的笑。“兄长……兄长……有话好好说,兄长,小弟……小弟知错了,有话好好说……”萧宇松了口气,这场架果然如预期一般发展。他有些后怕,幸好没真的打起来,若真打起来了,那可是三打一,自己抱头等着挨揍吧!萧宇正想到这里,突然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我说牛五,车马租好了没有,郎君还在等着呢”那是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当他看到一个满身泥渍的少年正和那个被唤作牛五的壮汉“把手言欢”的时候,不禁一愣。“你在做什么郎君在外面等得焦急,你却在这里和人玩闹,成何体统”牛五原本恭顺下来的面孔一下子又变得凶狠起来。“曹管事,这里碰到了个扎手的小子,百般刁难于我,阻挠我等为郎君套车!哎吆……哎吆……小子,你可知道我家郎君是谁说出来吓破你的狗胆!”话正说到这里,又有一人自门外走来,人未到呵斥之声却已传来了。“不得放肆!”那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极有威严,顿时整个大堂中的气场似乎一下子都凝聚在了那声音上一般。牛五一下子就怂了,原本用力的熊掌立马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