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它那透彻的双目,此时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那从天劈落的战斧被它以头顶双角所驾,蜿蜒而扭曲的牛角将斧刃卡在其中,其牛首翻转,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道源源不断的袭来,试图先缴了张珂手中的兵刃。
但也就在这一刻,在张珂原本持斧的双手肋下,忽的再生出了一双手臂,硕大的手掌中抓着一把残缺的刀,直刺诸怀之目。
刹那间,因上边角力而无法挪动自身的诸怀,直接被虎魄刺中。
虽未能如愿的刺瞎了它的一目,但参差的刀刃自兽首上落下,破开了厚重的毛皮,自额头撕裂而下,直达唇齿之间,在其面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痕!
如此剧痛之下,饶是诸怀也忍不住刺痛的扭动。
而在角力的状态下,便是双臂齐握,张珂也只感觉手酸的紧,不由得再按了两手上去,才勉强不使干戚脱手。
而与此同时,在封神战场相对遥远的区域,以及一些空间薄弱处,窥视到这边的动静的存在们,或是颔首微笑,或是眉头紧蹙
“诸怀?它是怎么偷跑进来的?”
“或许是先前天地升维,动荡之下,我等一时不察,让其钻了空子?
但,即便我等这边稍有疏漏之处,它也不该能以本体潜入九州才是,上古那些人究竟在做些什么,竟能让此恶兽逃脱了天地的限制,跑到我们这边来!“
有人困惑中,猛敲手指。
但即便手心里已经火花迸射,仿佛有大片烟花升腾似的,其紧蹙的眉头也没能松散开一刻。
“既是偷渡,总归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就是不知这一趟是只跑来了一个诸怀,还是同时有其他上古凶神恶兽潜藏了进来,这下麻烦大了!”
长叹中,有人夹杂着出声。
九州跟上古的关系,虽做了切割,但也只是部分方面的,因为一脉相传的缘故,从大方面来说,两者之间联系还是相当紧密的,而对外域而言,两者也一般被统一的视作九州文明。
自然而然的,也留下了一些互通有无的渠道。
这些不一定是明显的路,但却可以通过某些方法绕过双方的壁垒。
就好似上古绝天地通之后,仍能有诸多存在,往来上下年代似的,对弱者而言是无法翻越的高墙,但于强者而言,不过是需要些许时间翻找后门罢了。
而至于诸怀的麻烦。
他们虽然看到了,现在也有所察觉,但,很无奈的是,并不能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
封神之战,是九州转变最重要的一个节点。
即便这个时空,已经相对独立了出来,再多的变化都不会对九州的主时间线形成太大的冲击。
但,问题的关键偏偏在于它的独立性。
若是一切照旧,甚至于因张珂,因玩家们的存在而有些波澜都无所谓,即便是那帝辛胜了,征讨四方之后,还能安然度过来自西岐的牧野背刺,也无所谓。
诡神一方成为最终赢家,是谁都不能接受的结果!
要知道,在这片战场之上,不仅人族跟作为最终胜利者,现今分散在商周两个阵营的天庭诸神能施加影响,那些驱使着诸侯,蛮族的诡神也是底牌深厚。
若是给它们赢了,那上古的诸多存在,便能借封神天地,将原本留在这里的后代,投影,分身之物逐渐跟本体作交换。
而那些家伙,除了极少数的存在之外,不论善恶,可都是先天执掌权柄的神灵。
给他们一个没人王,没天庭的封闭的环境,再想撬动,难度不亚于重演上古蒙昧时代,而凶神恶兽们却能借此逐渐滋生繁衍。
那结果,光是想想都让人胆寒!
而就在整个商周副本,无人察觉的层面,开始暗流汹涌的时候!
那东海边贴在一起厮杀的两道身影,已经重新分散开来。
张珂低头看了眼自己自手肘之下,齐跟消失的一条手臂,随后抬头看着自诸怀身旁浮现的一道身影。
那物生有蛇首,自脖颈以下身躯一分为二,背后生四翅,身下六足宛若鸡爪,隐藏在波涛之中偶然得见一角。
此时,那模样怪诞的长蛇,嘴边满是金红色的血迹,一边咀嚼,一边不甚满意的看着身旁的诸怀说道“那白泽将你描绘的凶恶难当,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连一小娃子都没能拿下,还差点被掰断了一根角!”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阵痛,诸怀瞥了一眼身侧的肥蛇,默默不语。
口舌之利,不需争端。
等回去它自会去浑夕山找回颜面
“肥遗?”
张珂看着陡然出现的大蛇,眉头紧蹙。
下一刻,双肩肌肤撕裂,两颗新生的头颅,自脖颈一侧生成,刚一出现,便张开大口,喷涌大雾,纯白云海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整个东海囊括其中。
见状,肥遗囫囵吞下了口中的骨肉,大笑一声“知你身份,便早有人将那指南车偷了出来,些许小术,我随手便破”
话音尚未落下,看着手中好似凡物一样,全无反应的战车,整个蛇瞳刹那间缩到了针尖大小
“嗯?
北斗呢?谁!哪个恶贼将北斗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