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吧。”
“娘请说。”纪子期正襟危坐,一副受教的模样。
杜夫人轻咳两声,“你相公这人吧,从小就有主意,为人倒是疏朗大方,但一旦认定某样东西,也霸道得很。
他自从对你上了心,就把你当成了他的心尖尖,不惜一切也要和你在一起,想必之前你也吃了不少苦。
他本身年岁不算小,如今终于成了婚,有些事情,自是把持不住。”
纪子期初初以为杜夫人要讲些什么杜府的规府,或是出嫁从夫之类的妇则。
哪知她一说就直接说到了二人的房里事,面上不禁火烧似的热了起来。
头微垂,连脖子也染上了一丝红意。
杜夫人知道她年纪轻面子薄尴尬了,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完,“这男人,成亲那会都是这样,这新媳妇呢,将入府,心里难免彷徨不安。
身子吃不消的情况下,对自家相公拒绝也不是,迎合也不是。这种事又不好与人说,只能闷在心里默默承受,然后盼自家相公能体贴些。
可男人的性子,跟咱们女人不同,你要是不明说,他们根本不会懂,还以为新媳妇是害羞而已,越发无法无天。
昨儿个,娘将峰儿留下来,已经训了他一顿。
不过这始终是你们两夫妇的事情,还是得你们自个好商好量才行。
娘今日跟你说这些,是不希望你们俩本来好好的一对,因为一些别的事情而心生隔阂。
你现在进了杜府的门,就是杜家的人,在娘心里,和峰儿一样重。
你要是对峰儿有不满,尽管想办法治他。要是治不了他,娘给你出主意,一起治他!”
纪子期未料到杜夫人会说出如此贴心的话,不管真假,她还是受到了感动,“谢谢娘!”
“不过呢,”杜夫人话锋一转,“这男人,有时候也得给点甜头吃才才行。
软一软,硬一硬,能横眉冷对,也能撒娇柔软,才能将他们更好地抓在手中,挣脱不开。
若一味强硬拒绝,男人这心里也不会痛快的。两人在一起,过的是日子,心里痛快了,才能将日子好好过下去。”
“知道了,娘。”纪子期乖巧应道,“谢谢娘的教诲,媳妇铭记于心。”
其实她何尝不明白,只是杜峰那厮霸道起来,根本无理讲得通。
不过她心里还是很感激杜夫人,至少她这心里的忐忑不安,一下子定了许多。
杜夫人满意点点头,子期是个聪慧的孩子,与峰儿感情又好,只要两人好好沟通一番,定是没问题的。
当然她心里也清楚,主要问题是在自己儿子身上,怪不得儿媳妇。
可若儿媳妇不能将儿子拿捏住,两口子以后肯定还会有别的问题产生的。
杜元帅与杜峰均不在府,午膳的时候,纪子期便陪着杜夫人一起用膳。
用完膳,又陪着杜夫人说了一会话,见她面上已有倦意,便告辞回了子园。
等她歇息一阵后,已到了黄昏晚膳时分,杜峰还未回来。
这厮今日是怎么啦?一大早出去,天黑了也不回来。
如若不是了解他性子,纪子期差点要怀疑他是不是出去寻欢了。
要到五月初二假期才结束,现在还有几天,他所认识的人,基本都忙于公务,谁有时间陪他一陪一整天?
纪子期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到杜夫人跟她说过,昨日将杜峰骂了一顿的事情。
莫非是因为如此,才不回来?可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昨日睡了个好觉,今日下午又补了个安稳觉,毕竟年轻,精神头很快就回来了。
纪子期决定,不管杜峰多晚回来,也要跟他将话摊开来说明白。
等啊等,直到她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杜峰终于回来了。
听到响动,坐在床边的纪子期立马坐直了身子。
杜峰见到她还未入睡,似是有几分意外,然后淡淡道:“你先睡吧,我去洗漱,不用等我。”
纪子期怔了怔,未料到等了一天的自家相公,会是这等表情。
就算不是迫切地搂着她,欲行床第之欢,也该是神情激动才是,怎会是一别疏远冷淡的表情?
她暗暗告诉自己,或许他今日出去只是累着了。
等他出来,再跟他好好说说,要是他太累,就等到明日再说吧。
今晚的杜峰洗漱时间似乎也格外的长,长到纪子期的心越来越不安。
等到他终于出来,见到还坐在床边的纪子期,似乎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不早了,睡吧。”
然后也没看她,爬上床面朝里,离得她远远的。
纪子期被他突然的转变搞得不知所措,昨日还缠着她抵死缠绵的人,今儿突然间变了另一个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许久后,她怯怯开口,小心翼翼试探道:“杜峰,今日,可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背对着她的男子一动不动,好似已进入了梦乡。
得不到回应的纪子期越发不安,咬着唇,点点泪光在眸中闪烁。
“杜峰,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她声音颤抖,带着隐隐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