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的朋友情绪失控,多有冒犯,还请道友看在她年岁尚小的份儿上原谅她这一次。”
那女修脸色好了些,以为谢长庚上前说这番话是审时度势,打算主动妥协。
“好说,今日拍卖各宗各派的修者都在,我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伤了大家的和气。”
“只要你们把这冰蚕的账结了,我们不仅冰释前嫌,更会对你们以礼相待……”
说到这里女修话锋一转,声音沉了下来。
“若是你们还要赖账,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是自然,这是南疆,我们既然来了自然该遵循你们的规矩。”
女修听了这话神情稍缓,不想谢长庚下一句话又让气氛回到了冰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竞宝场不单单是用来拍卖的,也是用来竞技的。”
“也就是说要想进入南疆,除了靠拍卖灵宝,也可以选择比试对吧?”
“……你什么意思?”
谢长庚笑了笑,眉眼温和。
“这冰蚕我们买了实在无用,与其浪费了钱财,不如放弃竞拍,选择另外的通行方式。”
“如此应当算遵循了你们的规则了吧?”
青年的话音刚落,前一秒还静默到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能听见的竞宝场,像是被抛进了一颗炸.弹。
骤然炸开了锅。
“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这傻子竟然放弃了竞拍,要选择上擂台!”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下山历练,根本不了解南疆的凶残。他们不会真以为我们人傻钱多,非要来这里拍卖这种天价灵宝吧?!”
“我师弟就是当年就是死在了一个妖修手中,我另外一个同门虽还活着,如今也和废人无异了。”
“我宁愿多花点钱顺遂进去,也不要去拼了命对上那些妖修魔修!”
“……”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纷纷传入了白穗他们的耳朵里。
谢长庚倒是不为所动,只垂眸静静注视着台上的那个女修。
“阁下觉得如何?”
“我觉得如何?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原以为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没想到这几只鸭子居然又重新乖乖飞了回来。
她高兴的连忙敲了下锤子。
“这个提议好!像你们这样刚下山历练的修者有这样的胆识实在让人敬佩,当真是后生可畏!”
白穗和风祁原以为对方要么不同意执意动手驱逐他们,要么哪怕是同意了也要费一番口舌。
不想青年只这么询问了一句,对方便跟之前听到白穗要拍下那只冰蚕时候一般迫不及待地点头同意了。
“……长庚哥,她答应得那么爽快,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啊?”
谢长庚重新坐回了位置,倒了杯茶水,喝了口润润嗓子。
“自然是有的。”
此话一出,白穗愕然地看了过来,饶是从始至终一脸淡然的风祁也皱了皱眉。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些人在我提出上擂台比试的时候反应有多大。”
“这里不单单有像我们这样的结丹修者,其中不乏金丹修为,他们却鲜少有人会选择竞技比试。”
他轻轻放下杯盏,隔着氤氲的白雾掀了下眼皮抬眸看来。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怕对上妖修魔修?怕万一不敌被夺了金丹,身死异地?”
谢长庚指腹慢慢摩挲着滚烫的杯壁,对白穗的话并没有做出回应。
“风祁,你觉得呢?”
少年抱着手臂思索了半晌,仔细回忆了下刚才众人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里面似乎没有一个人胜过。”
“那些妖修魔修真有那么强吗?”
“不是他们修为不济,也不是那些魔修各个都强得离谱。
——而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赢。”
就算那些妖修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出现无一胜过的情况。
很明显在上擂台之前他们便摸清了修者的实力,选择的对手的修为皆在修者之上。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和将白穗他们驱逐是一个道理。
比试时候是需要签订生死契约的,生死有命,若是死了,那些东西自然也就是他们的了。
怪不得那些修者会说南疆之人虽不算是邪道,却也与之无异了。
“他们会按照我们的修为来选择与之交手的对手,可能是毒修,也可能是妖修魔修,且修为都会高于我们。”
对于这些谢长庚早早便觉察到了,然而他最后斟酌再三,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一个冰蚕就这般天价,买了也只能让他们其中一人通行,若是买了三件灵宝岂不得倾家荡产?
不单单如此,他们选择弃权或者反抗被驱逐,只要离开了竞宝场,只会给他们动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