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似乎是一天，似乎是半月。
上界周遭的星域在这两人的肆虐下已经被打得破破烂烂，犹如一件穿了几十年的旧衣裳，到处都是补丁与大洞。
夏极愈战愈强，气势始终高昂，这么久的输出对他来说并没有造成太多消耗，用出去的灵力甚至还赶不上补充的速度，时时刻刻都能处在巅峰。
相比之下，黎笑就要凄惨许多了。
本来人模狗样的俊脸上已经到处是青肿，一袭张扬到极点的黄金之衣也破破烂烂，没了之前的霸道与尊贵，反倒有股叫花子一样的落魄。
他身上的那些枪伤倒是已经消失不见，毕竟是封侯境巅峰的大能，恢复力还是很有保障的。
但也因为总是要利用灵力修补伤势的缘故，气息已经萎靡到了极点。
面色更是呈现出一股不健康的红润，像是在透支气血一般，全凭一口胸膛里的一口气，才能继续站在这里和夏极交手。
又是一个回合过去。
黎笑身躯再次倒飞百丈远，才堪堪停了下来，但夏极却并没有借助这个机会趁势穷追猛打，而是挽个枪花，长身玉立，看着凄凄惨惨戚戚的陪练同学，表情有些古怪。
“喂……”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了，“我说，你还能不能行了？别最后没被我捅死，反倒活生生把自己累死，那可就笑死人了。”
夏极以前年轻历练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这种脑子里都是肌肉的战斗狂。
但即使是在那群战斗狂当中，黎笑也绝对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以他的眼力，当然能看出来，这家伙其实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之所以还能支撑到现在，纯粹是靠着燃烧自己的精血，以命相搏的缘故。
但精血毕竟是有限的，你不可能永远燃烧，也没那么多血让你去燃烧。
夏极简单在心里估算了一下。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最多再过两个时辰，这位有史以来他见过的最为强大的修士，即使在三千位面中也算不俗强者的封侯境巅峰大能。
便会因为气血枯败的缘故，活生生将自己榨干，然后累死。
这种死法实在是太植物了，夏极光是想到那副场面都觉得没眼看，所以他还是没忍住劝了一句。
虽然黎笑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那种，打起架来就没理智。
但夏极对他的印象其实还是蛮不错的，毕竟这么好用的工具人可不多见，如果之前他的枪法等级只有lv.1的话，那么现在至少也是lv.10起步。
这可都是黎同学的功劳啊！
这么一个功劳苦劳都满满的好用工具人，如果因为这种特别植物的原因把自己累死，未免也太凄惨了。
说是一世英名尽毁也不为过。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笑无师自通的发出一阵很魔性的三段笑声。
从太阳般耀眼的天之骄子沦为如今的要饭叫花子，就连最喜爱的那件黄金之衣都破破烂烂。
但他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明明面色至今还不正常的红润，但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当然可以！能与你这种难逢的强敌交手，于我而言便是得天之幸！便是累死又如何？只要是死在你的手下，我便无怨无悔！”
你妈的。
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单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棋逢对手的兴奋，但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
说话真的好吉尔gay。
夏极满脸恶寒。
他扯了扯嘴角，无力道：“……算了，我也觉得腻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尽快离开吧。”
他性格还是偏佛系的。
如今有个沙包送上门让夏极打了个爽，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继续打下去的话，难免会觉得无聊。
之所以这么轻易便放黎笑离开，而没有像往常那样斩草除根，也是因为夏极看得出黎笑的性格。
这家伙其实没什么坏心思，身上也不至于杀气缠身，就是个很简单，有点一根筋的战斗狂罢了。
这种战斗狂通常不会去做那些鸡鸣狗盗，阴险下流的事，甚至你强迫他做他都有可能觉得你是在侮辱他。
放他离开，最大的麻烦估计也就是被他记住，然后三天两头来找他打架。
但这不是刚刚好么？
一个不要工资，主动上门，还不用你赔医药费的陪练，简直就是做慈善好吧。
夏极本身也没有胡乱杀人的癖好，更不会像前世里那些网文中的主角一样，你骂我一句我杀你全家，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他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
会被他弄死的家伙，要么是罪有应得，要么是十恶不赦。
比如害的小厨娘家破人亡的黄山海。
再比如妄图掀起战争，入侵整个上界的魔尊。
他们本来就该死，夏极当然不会犹豫，也不会产生仁慈之心，杀伐那叫一个果断。
那黎笑显然罪不至死。
夏极杀心没那么重，所以也懒得斩草除根，干脆放他一命。
如果是正常人，得到这种机会早就欢天喜地叩谢圣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