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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2 / 3)

弦,这是对人类而言过于晦涩的谱,再一眨眼,时间之神已经回到了307年前的教堂之外。

“只是我必须赴约,”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必须。”

*

时间对时间之神来说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一眨眼的时间,他回到307年前那天清晨,神明静静站在教堂的窗边,凝视着坐在长凳上的那个人。

那个单薄的人类静静坐着,很安静,他抬手拨通了电话,一次、两次,第三次,对面告诉他“您拨打的是空号……”

于是,时远静静放下手机,他安静得出奇,仿佛早已洞悉命运。

时间神从窗外看着他,他知道时远不会抬头,不会注意到自己,就像命运所说,“

时远”一生的轨迹已经注定:生于20XX年,死于XX年,享年75岁,育有一子,年少不幸,青年之后事业顺遂,除却常常搬家这点劳碌之苦外,一生平淡,鲜有波折,寿终正寝。

这是他尘埃落定的一生。

六一就是没能赶赴那场婚约,没有办法弥补,神也不行。

时间神轻轻拍落身边那张长椅上的落叶,坐下来,像是看不够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堂里的时远。

很快——又或是很慢,他对时间的流逝相当钝感,他远远看到,又走来了一个“自己”。

时间神惊讶地在这个“自己”的眼中发现了时间流逝的痕迹——一个无声的会面,堪称惊心动魄。

“你是?”

“两千年后的你。”

“来赴约?”

“来赴约。”

又过了许久,太阳已经挂上了树顶,又走来一个自己,更加年长的自己。

“你是?”

“六千年后的你。”

“来赴约?”

“来赴约。”

时间之神忍了忍,还是向最年长的自己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我永远失去他了,是吗?”

无需言语,他能从对方的双眼中读到答案。

于是三个一模一样的神明同时陷入沉默。

一晃眼,天边的夕阳已经西下,时远站起身,在三道视线中走到神像前,双手合十,三次低头。

六一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要走了,就像自己缺席了这场婚礼,他即将缺席这个人漫长的后半生。

时间之神突然发现他的手在轻轻地抖。

“他在怨恨我吗?”他轻轻问。

两个年长的自己没有开口,他们注视着最年轻的自己,眼中带着淡淡的怜悯:说来真是奇怪,神明在怜悯自己。

六一轻轻抬手,呼唤了祈愿之神:“他许了什么愿望?”

“那个人?”祈愿神露出一个普度众生的微笑,“那个人的愿望关于你,时间。”

“他许愿你余生安泰。”

来往行人匆匆,似乎无人留意这里坐着三个一模一样的面孔。

在教堂里祈祷的时远像感应到什么,突然抬头看向窗外,但刚刚还坐在这里的“三个人”已然了无踪影,时远怔怔走向那张空荡荡的长椅,在上面看到了一片鸽子的羽毛。

*

“书书?”

“……”

“书书?书书!”

“……”

“何泽书!”

何泽书这才像突然惊醒一样,看向身边人:“……尚导?”

见他回过来神,尚舒轻轻松了口气,在他脸上拍了拍:“怎么失魂落魄的?”

何泽书好像大脑被突然按下了二倍速播放键,反应了会儿才慢慢开口:“……没有,我只是。”

只是刚刚透过窗户看到盛缙那双眼睛的时候,突然恍惚了一下,好像

真的看到了漫长又无望的等待。

为了帮他们出戏,尚舒语气比平时活泼了不少:“害!收工了!走走走,出去吃蟹黄拌面!”

何泽书又是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跟《疯狂动物城》的闪电莫名神似。

尚舒转向盛缙,大声喊:“盛总,你怎么回事儿?来照顾照顾你家书书……”

她的话突然顿住,尚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盛缙的状态也不太对……?

尚舒揉了揉眼睛,再定睛去看稳得跟定海神针差不多的盛总,发现自己没看错:盛缙远远站在门边,他一只手攥在门框上,一只手按在眉心。

按住门框的那只手背青筋暴起,连指骨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像是在竭力按捺着什么。

“盛……总?”尚舒试探性地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盛缙终于松开“饱经□□”的门框,朝何泽书走去,脚步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虚浮。

何泽书仰脸看他:“……”

盛缙急切地伸出手,似乎想赶紧把何泽书攥紧掌心,但颤抖的手臂刚抬起,又被他自己按了回去,修长的手背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看起来克制又痛苦,

“小书?”他声音轻得仿佛害怕惊起一只蝴蝶。

*

盛缙只是想起来自己两年前的绝望而已。

他日复一日等着自己没有归期的爱人,这是不同于六一的绝望,是一种看不到终点的折磨,一场凌迟,一次惨无人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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