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致远骑马离开,身上传来的落寞倒是十分明显。
江宁以为是萧晟方才落了他的面子才这样,没好气的瞪了某人一眼说道:“你啊,在旁人面前不是一向谦和有礼的么,怎地每每碰上晏致远就像是个刺猬一样,说话不中听,语气也是冷冰冰,活脱像是人家欠咱们家的似的?”
萧晟闻言,看了一眼江宁,只见她眼底满是不认同倒是没有别的情绪便安了安心回答道:“他确实是不欠咱们家的,但是宁儿,别忘了我曾告诉过你,这人十分有心机,与他走的太近并不是一件好事。”
“萧晟,在你眼里我就这般愚蠢么?”
“宁儿,在这世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想想若非是晏致远有求于咱们,他何必如何殷勤?”
说着萧晟还故意拿起身侧的几个大肉包给她看,嘲讽似的笑了笑说道:“堂堂安平药坊的少东家亲自买肉包子给咱们俩,说出去咱们不知道该多有面。”
“萧晟,你就是想太多了。”
萧晟轻轻挑了挑眉,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表示道:“是啊,可不是得多想点嘛。”
这话听着很是奇怪,江宁压根就没有明白,只当他是小心谨慎,撇了撇嘴,接过他递过来的肉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萧晟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看向车窗外时恰好与回过头的晏致远对视个正着,勾起一个挑衅的浅笑。
接下来一路上晏致远都很是安分没有特地接触马车这边,就算是送东西也是让身边的小厮,再没有亲自来过。
江宁一开始倒是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就觉得也没什么,毕竟晏致远到底是个有身份的贵公子哥儿,能来一次都算是给她面子了,次次都来那就是掉价了。
倒是萧晟因为晏致远没在跟前晃悠,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甚至还特地给她投喂,以至于江宁都差点以为这人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怎么了,不吃么?”
萧晟将刘氏烙好的饼卷上新鲜的菜码,特地递到她嘴边。
江宁狐疑的看向他,微微拧眉,有些怪异的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干嘛?“
萧晟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回答:“我能干嘛?”
话音一落,卷饼就直接塞到她嘴边,江宁这下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最终,她还是咬了一大口。
萧晟见她神情古怪,但却还是乖觉的吃他喂的东西,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甚至鬼使神差在她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口。
江宁没有过多注意,所以并未察觉,只是当萧晟再次卷了个新饼过来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狐疑。
两人合力吃了三四张饼,到最后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正好又是歇息的时候,两人便一同从马车上下来散步消食。
江宁推着萧晟走了一段路,见晏致远迎面走过来便停了下来,刚要说话就见有个竹筒递了过来:“来,宁儿喝点水。”
江宁还真是有点渴了,所以并没有想太多,直接接过手就喝了起来,顺手又递了回去,岂料萧晟也同样喝了一大口。
“今早娘特地沏的糖水,冰冰凉凉的,还挺好喝的。”
“是啊,娘有心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晏致远正好将这一幕落入眼中,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又笑着走上前,直言道:“江大夫,再有一个时辰就能抵达府城,你看是今儿就上门看诊,还是说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去?”
江宁抬头看了一眼天,想着抵达府城最多也就是不到申时,倒也不算晚,而且病人肯定还是比较着急,所以还是先去府上瞧瞧比较好。
然而,就在她应声的时候,萧晟率先替她开口:“赶了大半天的路,虽说比不得晏少东家骑马累,但在马车里也不快活,还是先歇息一晚的好。”
萧晟莫名其妙的开口又给她做了决定。
江宁心里稍稍有些不快,但也不愿意在晏致远面前落了萧晟的面子便笑笑应声:“我相公说的不错,这坐马车也确实磨人,晏少东家容我歇息一晚,明儿以最好的状态去看诊,这样对病人也是一种尊重。”
晏致远闻言倒也没有反对,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让身边的小厮先行回去,直接在府上安排两位住下,江大夫以为如何?”
“晏少东家,宁儿虽说是你请过去的大夫,但到底也只是个大夫,住在府上多有不便还是算了,到时我们自己找客栈住就好了。“萧晟再度截话。
若说之前晏致远没感觉出来,这会子再感觉不出来那就是个傻子了。
萧晟如此明显针对自己很显然是有原因。
可他却……
晏致远攥了攥拳头没有回应,而是将目光落在江宁身上,显然是在她的回答。
好在江宁也没有住别人府上的想法,对于萧晟的拒绝很是满意,更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晏少东家,我们住客栈就好了。”
“江大夫,你是我晏致远亲自请上门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您住客栈啊,这样吧,正好我在府城有几处闲置的小院子,稍稍打扫一下就能入住,你若不嫌弃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