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南没说话,只是明显的感觉到呼吸声加重了些,却迟迟没有声音出来。
其实就算他不说,简宁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贺斯南,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已经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简宁了。”
今天她对简心灵打的那几个巴掌,足以让贺斯南震愕。
毕竟以前的简宁,她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遑论是这么毫不留情的去打人?
他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年前,却丝毫不知道,她已经变太多了。
贺斯南积压以久的情绪终于泄了堤,他声音颤抖着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宁宁,这几天,我一直在回忆这五年发生的事……以及五年前,简伯父简伯母去世的时候,你拉住我,说简心灵一家是杀你父母的真凶,你当时一定很觉得绝望吧,可我偏偏甩开了你。”
他不敢回想。
每想一次,心脏就如同在经历剜心一样的刺骨疼痛。
这些年,他心爱的女孩究竟是怎样过来的?
才会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听到这儿,简宁也不由得跟着回忆起当年的那一幕。
曾经痛彻心扉的那个场景,现在想来,却仿佛已经很模糊了。
贺斯南颤抖的声音仍响在她耳边:“宁宁,你还能
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伯父伯母的仇,我会帮你讨回来,他们从你,从简家身上拿走的,我也一定会让他们百倍,千倍奉还,好吗?”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让她流一滴泪,有哪怕一丁点的难过。
简宁摇了摇头,“不必,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来报。”
话落,又补充了句,“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困了,你也去睡觉吧,医生不是说,让你多休息休息吗,才能赶紧把伤养好。”
说罢,简宁不再看贺斯南,微微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就开始睡觉,一副不愿再说的神情。
贺斯南掩去脸上失落的情绪,扯出一抹笑意柔声道:“好,宁宁,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我就在你旁边。”
话说完,却没有立马离开,而是一脸眷恋的看着简宁的睡颜,一刻都不想眨眼睛。
简宁又何尝感受不到。
为了让贺斯南快点上床,简宁只能让强迫着让自己快速进入睡眠,好在上床之前吃了粒安眠药,再在自己强烈的自我暗示下,她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这天晚上,她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是关于贺斯南的。
贺斯南之前不肯回医院,为了让他伤口不再恶化,所以她不得不陪着他一起过来,几乎每天都守着他,
就是希望他能好好接受治疗,这样,病情才能快速好转,她也能尽早离开。
可是,在她做的这个梦里,在她没在病房的时候,她梦见贺斯南一个人躲进洗手间,脱下衣服,竟在徒手撕裂身上正在痊愈的伤疤。
伤口好了又撕,好了再撕,周而复始下去,就是为了让她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全然不顾伤口会不会恶性感染和身上会不会终身留疤这回事。
就在简宁为这个梦揪心不已的时候,很快,画面一转,她又梦到了下一个。
这次,是关于纪时谨的。
她梦到在一个觥筹交错,衣香袂影的晚宴中,纪时谨和一个身着浅白色晚礼服,举着香槟的漂亮女人站在一起,看样子像是在交谈什么。
而没人注意的是,他们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正在摇摇欲坠,在三秒之后,砰的一声垂直掉落了下来。
现场的人失声尖叫,随即一片大乱。
简宁皱了皱眉头,从梦中惊醒过来。
做了一晚上的梦,简宁头疼得厉害,却没时间去揉,而是还陷在晚上做的那两个梦里没出来。
贺斯南和纪时谨。
不行,如果以后贺斯南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为了他好,她也绝对不能再留在这儿了,必须马上说清楚。
至于纪时谨……
在她做的那个梦里,她并没有真真实实看到吊灯是砸到纪时谨身上的那一幕,可能吊灯掉下去的那一刻,他正好离开了也不一定。
但是,这样的几率太小了。
所以,她要去阻止吗?
可以上次她和纪时谨在她家不太好的结尾,她莫名其妙去告诉他这些,他又会听她的吗?
贺斯南从外面走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简宁正微微低着头坐在床上,白皙的手指在按压着眉心,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宁宁,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贺斯南赶紧走上前。
“没有。”简宁抬眸,朝他摇了摇头。
可不抬眸还好,一抬眸,贺斯南就看见她眼底的一片青色,揣在西裤里的抓着药瓶不由得紧紧攥了一下。
今天早上他起的比较早,本想派人去把简宁昨晚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结果收拾的时候,却从她的风衣口袋里掉落出一个药瓶。
上面并没有写药品名称,但很明显,这瓶药应该是她一直在吃的,可又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能让她一直随身携带着这瓶药?
忧虑之际,他拿着这个药瓶去问医生,结果却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