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网址:</b>看着皇帝头也不回的背影,太后气得不轻。
但碍于李惠然在此处,太后还是顾着些脸面,没破口大骂。
皇帝之前尚且还会做些面子功夫,现在竟直接当着后妃的面与她顶嘴,难不成那清池对他的影响便这般大吗?
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现在便是装都不想装了?
现在的祁珉太让她没有把握了,若说当时的他还是稚气小儿尚可把控,现在已经不敢这么说了。
这又不得不使她想起钱皇后死之前把祁珉叫去,也不知到底是说了什么话,回来之后他就变了个样,只是对她仍是恭敬,所以她悬着的心还是放了下来。
现在想想,钱皇后叫祁珉过去本就不简单,莫不是钱皇后将与她的合谋抖落了出来?
旁边的李惠然不知道这对母子之间的弯弯绕绕,但看着太后越来越黑的脸,实在不敢贸然开口,只能窝在旁边当鹌鹑,大气不敢出。
皇帝敢跟太后叫板,可她不敢啊!
太后沉着脸,不经意瞥见旁边的李惠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边的人没一个有用的,皇后如此,卢瑜如此,李惠然更是如此!
“哀家乏了,若是李贵人觉得哀家这里的茶好喝,下次再来便是,何必一直流连于哀家处?”
太后这话实在阴阳怪气,李惠然却是头都不敢抬,“是妾身愚钝,妾身这就告退。”
说完,李惠然赶紧从慈安宫退了出来,她看着外头明晃晃的阳光,竟后知后觉慈安宫里的寒冷。
可怕,太可怕了。
李惠然不敢逗留,赶紧回了自己的延禧宫去。
见人走了,太后身边的嬷嬷赶紧上前奉上已用冰湃好的瓜来,“正暑热呢,太后先用些。”
嬷嬷劝道,“太后且宽心,暑日燥热,人亦心绪难安,想来陛下正是因为这样才冲撞了您,您好歹是陛下的母妃,亲养了陛下那么多年,待陛下回去之后,思虑之下定然知晓此番不太妥当,届时自然会来慈安宫请安。”
太后看了嬷嬷一眼,已经年老的眼眸中尽是威严。
她就着签子挑了块瓜来吃,细想之下,果真是人老了,现在她奢求的竟然是亲情,可当初她多稀罕祁珉这孩子啊,对他那么上心,所以他就算登上了那九五至尊之位,也合该听她的!
外头的小宫女这时掀了帘子进来,带起些暑气进来。
她手上不知拿着什么东西,脸上是由炎热之地转入清凉之室的舒缓,即便如此,她还是快步到了太后面前,把东西呈了上去。
是一张纸条。
太后看那小宫女一眼,“这是什么?”
小宫女恭恭敬敬,“这是卢淑女身边的宫婢偷偷递来的,叫奴婢一定要送到太后手上。”
卢瑜?
呵,她这个表侄女,若非技输一筹,也不至于被皇帝降了位,当初要不是自己保她,怕是早就被皇帝借题发挥废入冷宫了。
只是她正在禁足,这时候能递什么消息出来?
太后半信半疑地接过宫女手上的纸条,展开看来,只见信上洋洋洒洒,却还是礼数周全。
“表姑母安。瑜儿虽尚在禁足,却已听闻宫中之事,那何氏实在该死,扰了宫闱安宁,让陛下姑母为之伤神,但闻姑母陛下安康,瑜儿方才安心。”
“只那卫氏此次有功,已是盛极一时,再加上庄嫔,怕已是脱离表姑母掌控之内。瑜儿有一法,或许能制衡其中……”
太后逐字逐句看完,将纸条揉作一团,旁边的嬷嬷会意,拿了火折子把纸条烧掉扔进了痰盂里。
表姑母啊……
真是好久都没有听到的称呼了。
太后微微一笑,身上彷佛也松快了些,稍稍往椅背上靠去。
不枉是她家的女儿,竟想到了她没有想到的,看来此次禁足也让卢瑜静下了心,知道身为她家的女儿到底该怎么做了。
太后看向宫女,“你下次若是碰到卢淑女身边的宫女,只管叫卢淑女放心,只要她静心悔过,自然能再服侍陛下左右。”
宫女低头应是,领命退了出去。
太后顺手再拈了一块瓜,想起了庄嫔,“哀家记得庄嫔那胎应是七月大了。”
嬷嬷在一旁点头。
“她这一胎可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你记得去提点皇后,叫她看着下面的人都周到点。”
“是。”
“想当初庄嫔初有孕时,皇城天际突现祥瑞霞光,人人都说庄嫔这一胎贵不可言,连钦天监监正都说了不少好话。”
嬷嬷在一旁应承,“定然是上天感念咱们陛下为国事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才让这祥瑞降生于大成。”
那嬷嬷低了声音,“只是可惜了,托生在了庄嫔肚子里,合该降于中宫,为嫡长子才好呢。”
太后神色一凛,斜睨看去,让人辨不清喜怒,“你真是跟哀家久了,什么话都敢说。”
“太后恕罪!”嬷嬷赶紧退到下首,跪下请罪。
太后轻嗤一声,复又靠了回去,“罢了。”
——永寿宫。
卫琼这一醒,摇身一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