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冷眼观察的夜无眠,大致捋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白风光抓了一个少女,对外谎称已经放走,暗地里,却将其关在祖师祠堂。祖师祠堂相当幽静,少有人来,此事,只有白风光与癞皮狗儿两人知道,其他人就算发现了白风光偷偷摸摸往祖师祠堂跑,却也没有想过,这里竟然关着一个少女。白风光是一个拧巴又虚伪的人,妄想玩“追求”的那套把戏,但玩了几个月,却没有任何进展,反而处处碰壁。可能也是玩累了,也可能是被赖皮狗儿激发了内心的恶,今天晚上,他不装了,他撕掉了最后一块伪装的面皮,决定用“我爱一条柴”,去实现他的目标。由于白风光的性格特点,少女安然无恙地,得以保全了下来,没有受到伤害,还幸运地等到了夜无眠等人。夜无眠决定出手相救。“不管这个少女,是不是周大哥的女儿周青霜,我既然遇见了,就应该把她救出。”他并不热衷于做英雄救美的人。在他看来,自己并非英雄,女子也并不需要英雄去救,女子是有能力自救的。不过,如果偶尔遇见了,他也并不介意出手一回。就当是教训坏人了。正要出手去把白风光拿下,却被楚烟,一把拉住衣角。他朝楚烟看去,未见楚烟的嘴动,只有她的声音,被送到了耳朵之中。“公子,先不急着出手。我们且先看看,那女子被他们藏在何处。”夜无眠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楚烟是在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在跟自己说话。这是一门极其高深又神秘的能力,所传之音,只会被传音的对象听到,旁人无法听到。要学习传音入密,至少需要具备第二境逆通境界的武学修为。因为传音的本质,其实就是用内力传输信息。而要将内力稳稳地送出体外,非逆通了经脉不可。“确实,楚烟说的有道理。现在拿下他二人容易,但如果拿下之后,他们死活不肯说出少女被藏在哪儿,就不妙了。”根据白风光二人的谈话来看,少女确实是被藏在祖师祠堂中。但夜无眠从始至终,都没有感受到她存在的痕迹,以及气息。这么说来,应该是被藏在祠堂内的某个密室里。涉及密室,还是让白风光两人先嘚瑟一会儿再说吧,毕竟密室必然有机关术的支撑,与其自己去破机关,不如借他二人之手把机关打开。再将目光看向下面时,白风光两人已经停止了交谈。只见白风光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蒲团拿起,朝着门口的方向,比划着走了三步,前后都看了,似乎是确定好了位置,才把它放在地上。又看了两下,还稍稍移动了一些。随后。“砰,砰,砰!”白风光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朝崔道先的金身,磕了三个头。每个头都磕到了实处,夜无眠在房梁上,都能听到头撞地板之声。磕完后,白风光迅速爬起,那癞皮狗儿紧接着也跪了下去。“砰,砰,砰,砰”癞皮狗儿重重地磕了四个头。两人起身之后,朝金身看去。结果,期待中的变化并没有发生,那金身仍然呆立着,一动不动。两人等了许久,白风光才“嘶”了一声,疑惑道:“怎么回事,今晚这机关怎么没有启动,金身怎么不弯下腰来”癞皮狗也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解释道:“少门主,也许是你刚才那三个响头磕得不够重,没有触及到机扣”白风光骂道:“去你妈的。这跟磕不磕得重有什么关系当年王墨氏设计这个机关时,只教我们:有内力者,内力灌注颅内磕三下,无内力者,重重磕四下。带内力者磕的那三下,与轻重没有任何关系!往常我即便轻轻磕,金身也弯下腰来了。”两人徘徊一阵,皆犹疑不解。最后癞皮狗儿只好道:“主子,要不再磕一次,你力度不变,我磕重一点好了。可能是我方才磕得不够重。”白风光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点了点头,道:“善。”小心翼翼地跪在蒲团上,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次磕头,他明显比第一次磕得重了一些。而等到癞皮狗儿磕头时,那力道,就更大了,夜无眠甚至都觉得房梁在震动。“哎呀主子,奴才的头快裂开了!”癞皮狗儿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站不稳身子,摇尾乞怜,却被白风光推开。夜无眠暗中冷笑:“真是一块当奴才的好料子!”白风光主仆磕头如此之重,投向金身的期待目光,是如此殷勤。然而,现实却又是如此残酷。崔道先的金身雕塑,仍旧是岿然不动,毫无机关发动的迹象。这下,白风光急了。“彼其娘之!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机关坏了!”白风光提起轻功,飞到金身像前,左看右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癞皮狗儿附和道:“少门主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这机关,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中途又未曾让王墨氏来此,为我们维护过……又或者,王墨氏暗中偷工减料,导致这机关,提前崩坏,也说不定呢!”这番话,没有讨到好,只讨来白风光的飞身一巴掌。“你也就是个奴才!”白风光嘲笑道:“王墨氏虽然做出了用机关术来买‘儿子’的糊涂之举。但你不得不承认,她在机关术一途的天赋,是绝顶的。尤其十几年前,还没有为了生儿子而失心疯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是真正的光芒耀眼!再者说了,我武功山的护山大阵都没坏,这小小的一个密室机关,又怎么可能会坏”看着癞皮狗儿捂着火辣辣的痛处,他脸上露出狠厉之色,一点都没有缓和。“赶紧给我找,找出问题出在了哪里!要是小娘子在密室之中死了,本少爷尝不到鲜活的,我就让你这赖皮狗儿变成死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