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山目前混乱的局势,楚烟三两句话,就给讲得清清楚楚,如数家珍一般。夜无眠有些好奇,她都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知道注诗大会一事,倒并没有什么,毕竟尹台等人先前说起过。但金顶门与明月宗大战,并且找了帮手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依稀回忆起来,在关王庙中,那位米师兄曾说起过,金顶门与隔壁门派的争斗,还称弟子死了三十多号人。如果不是当时在那儿偷听,夜无眠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而楚烟不仅知道,还清楚武功山这边的力量配置。这位姑娘,真是个谜一般的女子。夜无眠倒没有打听她隐私的爱好,转而问道:“六位第二境……的确,以我目前的实力,确实不好硬闯,烟儿,你可有什么良策”楚烟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良策谈不上,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烟儿在醴陵界碑那里,听说了公子准备来武功山之后,便想办法弄到了一本二十多年前出的《金顶门志》,这一路行来,一有时间我就翻开看看。如今看完之后,考虑到公子要救人,便大概有了一个想法。”从楚烟的手里接过一本书,封皮上面果然写着“金顶门志”四个字。“还有这种书”夜无眠翻开看了,里面写的是关于金顶门的情况。不算厚,只有几十来页,字数估计只有不到一万字。大致浏览了一遍之后,夜无眠苦笑着问道:“上面无非是介绍了一番金顶门的历史而已,烟儿,你通过这故纸堆,就能拿出主意来”楚烟点着小巧的脑袋,道:“一个门派的当代史,总是书写在过去史的基础上。公子,你且翻到祖师祠堂那一页看看。”待夜无眠看完,楚烟才道:“上面记载称,武功山的祖师祠堂,被列为了宗门禁地,普通弟子们,非门主特批不得入内,非祭祖时不得入内。”思索良久,夜无眠才疑惑道:“烟儿,你的意思是,祖师祠堂,可能藏着我要救的人”祖师祠堂不让人进,和里面藏着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联。夜无眠这个推断,是硬着头皮说的。“并非如此。”楚烟摇头道,“仅仅凭借这有限的信息,无法推测出祖师祠堂中藏着我们要找的人,但是却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夜无眠迷茫道:“什么结论”“我们可以把这个祠堂当做暂时的据点。”楚烟道。“暂时的据点……”这个回答,是夜无眠完全没有想到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并非蠢人,略一沉吟之后,便很快明白了楚烟的用意所在。目前的金顶门里,高手如云,无法直接打上门去,难以速战速决,只能徐徐图之。既然这样,何不提前找个据点这样一来,进可攻,退可守。而把祖师祠堂作为据点,算是天才的创意了。一方面,它就在金顶门内,想要搞点什么事情也方便,甚至,夜半时分偷偷潜入进白水泉的卧房,把他的头发刮光,让他改行当个和尚,也并非不可能。另一方面,就如《金顶门志》中所记载的那样,祖师祠堂是一处禁地,一般的弟子,被严禁入内。这便意味着,即便潜入进去,住上十天半个月,可能都不一定会有人发现。综合来说,以祖师祠堂为据点,偷偷潜入进去,安顿好之后,有任何图谋,都可以稳扎稳打地展开了。夜无眠笑着称赞楚烟道:“烟儿。还是你有办法,通过看这本书,便能想出这个主意来。换了是我,这会儿绝对还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状态。”他并非妄自菲薄。若没有楚烟在身旁,在听说周青霜可能已经被金顶门的少门主抓住、金顶门内共有六位第二境高手时,恐怕便会有三四分的慌乱,绝对难以像楚烟这般,还能镇定地,去寻找破解目前局势的法子。楚烟受他夸奖,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嘟着嘴道:“公子,你既然能念着烟儿的好,以后可不要动不动就弃烟儿而去啦!”她一撒娇,本来就宛如秋水芙蓉的脸,更是美得不可方物,还添了几分娇羞之色,令人怜惜。只是,夜无眠却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转移话题道:“烟儿,既然如此,咱们快些去到金顶之上,潜入到祖师祠堂中去吧!”商定了计策,三人不再迟疑,便往金顶之上行去。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天气阴沉,天空时不时有雪片狂舞,夜无眠抬头看时,彤云仿佛近在咫尺,抬手就能触及一般。越往上走,风越大,江盼被吹得眼睛都睁不开来。夜无眠以内力在身前结了一层气罩,维持住不散,俨然挡风的屏障,走在楚烟、江盼两人前面,为她们扛住迎面直吹的狂风。江盼这才好受了一些。“武功山金顶高六百余丈,远迈衡山,力压庐山,这山上的风,可真大呀!”风吹起楚烟的发丝,是柳条儿在舞着,没有破坏她的形象,反而更增靓丽。行了一刻钟后,一处占地极大的院落扑入眼帘。夜无眠正放眼打量,楚烟道:“公子,那边是金顶门的正大门,千万行不得,你且跟我往左走。”随着她又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来到一片银杏、黄山松的林子旁。金顶上别的地方,都是绿中杂黄的高山草甸,只有这里,还有这么不大不小的一片林子。此时天下雪和冰雨,树枝上结了一层冰坷拉,冰晶晶的,像涂了白玉粉一样,插了水晶柱里一般。林子遮掩之下,一堵高墙挡住视线,往两边延续着,共同护卫住了金顶门的院落。在这高高的金顶上,把院落修得如此考究,许多闻名江湖的大门派,相比之下,都远远不如。楚烟道:“从《金顶山志》中的来看,这些围墙应该是新修的。二十年前,可还没这么气派。”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