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山人失了剑,一边急掣身子,一边挥舞宽大道袍,打出一团团真气,阻碍夜无眠松纹剑刺入。也是他内功强,如此狼狈似丧家之犬,却也还能勉力支撑。夜无眠见此人殊死抵抗,却不好一剑结果了他。还有许多关于老爷和夫人的疑问,待要问他。一边压制住,一边问道:“贼道人,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模仿洛凡溪的字迹,为锦衣卫办事你本是江湖中人,奈何却做了官府和锦衣卫的走狗!”武功山人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更不知他是如何得知了自己模仿洛凡溪字迹一事的,缄口不答。夜无眠撩起长剑,险险地划过武功山人的肩周,这一招“荡胸生层云”,把他的道袍,划破几道口子,更直接伤到内里的肉。武功山人叫苦不迭。他手无兵刃,自然不是夜无眠的对手。心想,此番持续下去,一招不慎,恐怕是要折在这个小丫头手里。连忙捡拾起夜无眠方才扔出的话题,试图拖延时间,说道:“你问洛凡溪的事情作甚”夜无眠道:“我是洛湘竹身边的丫鬟,洛湘竹是洛凡溪的女儿,你说我为何要问”武功山人推出一掌,掌风勉强将夜无眠刺到胸前的剑,弹开了寸许。努力捋了一下夜无眠与洛凡溪的关系,才大声道:“洛凡溪夺我所爱,我恨不能要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恰巧锦衣卫找到我,让我模仿其字迹,并称如此做,可以将他的案子做成铁案,永无翻案之日,我自然是当配合!”夜无眠暗暗点了点头。《忘事录》中记载过,武功山人爱慕谭敬怡而不得。那么,得到谭敬怡的洛凡溪,被武功山人嫉恨上,也就很正常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恨意,竟然能到如此地步。夜无眠好奇说道:“那你又是如何习得我老爷字迹的你既如此恨他,却还要捏着鼻子去模仿他的字迹,也真是为难你了。”武功山人在夜无眠的剑势逼迫之下,越发狼狈,一身道袍,被零零碎碎,割得不成样子。听到夜无眠说起字迹一事,他仿佛忘了当下的处境,一边躲闪一边哈哈大笑:“学得一个字迹,又有何难!那洛凡溪自称广交天下英雄,来投奔他的人,不计其数。我随便安排一个人潜伏到他身边,莫说他的字迹了,他的各种隐秘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他的房中事,嘿嘿,你想不想听啊”夜无眠无语。他本以为武功山人派遣卧底接近洛凡溪,是为了杀洛凡溪,却不成想,只是为了刺探洛凡溪的各种隐秘。此人似乎有些变态啊。夜无眠忙道:“这种隐秘,你还是自己珍藏偷着乐吧。”他连忙转移话题道,“为何你却要派人,接近我家老爷”“那当然是因为,他夺我所爱!”武功山人牙齿咬得咯咯响,直欲有择人而噬的冲动。夜无眠更加不解了:“我家老爷夺你所爱,你派人接近他却又不杀他……难道你布下那颗棋子,仅仅是为了探听他闺中隐秘吗”武功山人本是苍白的脸,骤然一红,似乎是被夜无眠说中了,犹自强行辩解道:“什么洛凡溪的闺中隐秘……我其实是要探敬怡的闺房……看她是否得到了闺房乐趣,我得不到她,还不能打听一下她吗”夜无眠的脸渐渐黑了下去。此人人心态扭曲至此,夫复何言他手中剑势更凶猛,准备诛杀此獠:“你日探夜探,我以为你是关心敬怡夫人,不料却只是探人私密,满足变态的占有欲。现在敬怡夫人和我家老爷,都已命归黄泉,我便拿你的人头,去为他们他夫妻二人祭天!”他正待变换招式一剑封喉,却见武功山人先是呆愣了半晌,转而疯狂一般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吼道:“你说什么敬怡死了敬怡死了这不可能,她不可能死!”夜无眠微微讶异,暗道:“他在王府之中,都得见谭敬承舅舅了,莫非谭舅父没有告诉过他,敬怡夫人归天之事吗”转念一想,或许是谭舅父鄙夷此人,不肯告知,是以他才不知,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贼道人,我杀了你,为大好的江西武功山除害。人杰地灵的武功、明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也实是江西之耻。”夜无眠不复多言,他想了解的,既然都了解得差不多了,这个武功山人,也便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一剑正待封喉,只见得一个人影闪来,三尖叉撇开了松纹剑。夜无眠定睛看去,是那吉王府的家将卢封突然现身。好个卢封!他右手持叉,挡住夜无眠;左手拿着一把剑,扔给武功山人。一边朝夜无眠笑道:“小丫鬟,你轻功倒是快,我为追你,费了不少劲儿!”又回头对武功山人友好笑道:“这位兄弟,这是你的剑吧我给你捡回来了,不必谢!”夜无眠被他突然插手,也不着恼,淡淡一笑,朝下看去,道:“你的左手……”“呵呵,我的左手,我的左手怎么了这等叫人分神的小把戏,你也敢拿出来耍我”卢封轻蔑一笑,眼角余光看到左手时,笑容突然凝固。但见他那本来好端端的左手,突然变黑了。一股黑气蓦然升腾而起,迅速向上蔓延开来。速度极快,眼看已经淹没了整个手掌,溢向被黑甲遮挡的手肘深处。“啊!”卢封的脸庞,突然狰狞了,毕生所从未经历之痛,从手上传来,他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到掌肉之中,却未能缓解这痛楚之十一。“顷”一道寒光乍现,长剑吟啸,鲜血喷洒,带甲的大好左臂被齐肩卸下。是武功山人突然出剑,把卢封的左手斩断了。这道人上一刻,似乎还因谭敬怡之死,而悲痛万分,这一刻,却又冷静了下来。他看向卢封道:“卢将军,贫道的剑柄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