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朝阳初升。
在往日,于这一座小山村而言,本该是炊烟袅袅,生机勃勃。
而此刻,朝阳之下,尚且还带着暖意的阳光洒落,整座山村,在那一片残垣断壁之间,除了彻彻底底的死寂,便只剩下了那一抹抹刺眼的血色。
或是残肢断臂,或就是直接化为了肉沫,侵染烙印于一片片土地,一块块碎石之上。
少年踉跄着走在其中,神色已是彻底恍惚。
每一步,都是踩在他的记忆之上。
这边,是大婶家,房子还是他帮忙建的,他幼时最喜欢来的地方,便是这极疼他的大婶家。
这一侧,是二愣子家,从小便是他屁股后的跟屁虫,每次进山,也都是跟着他……
那边,是族老家,那个每次见到他都是笑得合不拢嘴的族老,每次他闯祸之后,族老永远都是护着他……
这路上,每一块石砖,都是他领着人,去山上开山碎石,取下来铺上,为的就是让这一下雨就泥泞不堪的路,能够好走一些,能够方便村里人……
这村子的每一个变化,都与他脱不开关系……
可此刻,那以往熟悉的一切,人也好,物也罢,皆已不复存在。
唯有残垣断壁,刺目血腥。
少年像疯了一般,冲向家中那一摊废墟。
命运,似乎又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父亲躯体残破,若一摊烂泥瘫倒在废墟之外,瞪大的眼眸死死盯着家中的方向,至咽气之时,都是……死不瞑目!
“爹……娘!”
少年目瞪欲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便是泪流满面,凄厉嚎哭。
再多的异于常人,天赋异禀,但显然,有一个事实,是不可忽略的。
少年……终究还只是少年。
是一個从小便在父母羽翼下,为父母所宠爱的孩童……
少年,也从未脱离过这个温暖的港湾……
此刻,这个温暖的港湾,已是化为了一片废墟,以往所有一切,也皆已烟消云散。
当极致的悲伤过后,便是极致的麻木,少年若行尸走肉一般,穿梭于这残垣断壁之间,一点一点的收拾整理着这不可承受的残酷现实。
日升日落,残垣断壁犹存,却也再也不复往日的一切。
唯一的不同,或许也就只有村头那一大片多出的坟头,那于山风之下飘荡涌动的森森白幡。
少年跪倒在这一大片坟墓前,青烟袅袅,纸钱灼灼,神态依旧麻木,也就只有偶尔看向那诸多坟墓前的两具尸体时,才有那几乎不可抑制的仇恨涌现。
两具仙人之尸,早已是面目全非。
少年泄愤之下,更是将这份面目全非又变得彻底了几分。
只不过,这泄愤,似乎也并没有任何意义。
罪魁祸首已经死亡,他纵使鞭尸泄愤,可又能如何?
父母已经身亡,村民们也都已经死亡……
这烈家村,也已经不复存在……
就他一人独活……
少年茫然的看向周边群山,此刻,只感觉前所未有的迷茫……
许久许久,他似才稍稍反应过来,茫然目光看向身前,一堆杂物堆积,也皆是他从那两位仙人身上搜出的物品。
一柄宝光内敛,看似寻常的长刀。
一件刀劈难伤,水火不侵的长袍。
一面尚且带着刀痕,沾染血渍的盾牌。
然后,便是……数枚荧光闪烁的符篆。
仙人宝物,尽归他所有。
若在以往,他必然会是欣喜若狂,会破不记得向父母分享这天大的机缘造化。
但此时此地……
少年望着这漫山遍野的坟堆,干枯的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也怎么都没有声音道出。
只是恭恭敬敬的叩首,一次又一次……
天穹之间,两人依旧俯瞰注视着少年的一言一行。
十数载时间,日夜不间断的守候,不时落子佐证改变少年的心性言行,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两人,恐怕比少年自己都还要了解他自己。
在真解阁内,少年从出生,到现如今,无论其身处何地,也无论其在做何事,每一分每一秒,皆有留影存档,待楚牧这尊真解阁主,长生真传翻阅。
眼下此景,无疑也在预料之中。
少年虽是因自小生活于这小山村,心性沉稳之余,亦是极为淳朴,但显然,在一次次佐证引导之下,少年心性,绝对极其坚定,与懦弱,也扯不上丝毫关系。
此番大难,或许也只会让其心性更加坚定……
注视片刻,常二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讲解起来
“小的按仙子您的安排,准备了一柄极品法器长刀,法袍则为上品法器,那一面盾牌,也为上品法器,另有一护魂玉符,则为下品灵器。”
“储物符中,有一阶下品灵丹三瓶,修行,疗伤皆有,还有一阶各属性符篆三十三张,但经刚才消耗,估计还能剩十来张,灵石的话,则只准备了几百枚下品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