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日的海底,亦或者幽静的丛林,还是那一方方鬼蜮,甚至是生灵心底的阴暗,在这一刻,似都有一抹曙光照耀而来,净化着世间污浊的残留。
如潮水的磅礴神明伟力,似洗涤世界一般,于烈阳而起,肆意冲击洗涤着世界的每一处,未有丝毫的遗漏。
死寂的土地重归黄土生机,被污浊的时间万物,或彻底泯灭于世间,或似时光回溯,重归于生机盎然之态。
无数本应御鬼邪之力,炼化鬼邪之力而处在半人半鬼的意志通神者,此刻,更是这股力量洗涤的重心所在。
如春风拂面,那一股于任何意志超凡而言,皆是堪称噩梦一般的鬼邪之力,在这股力量的洗涤之下,亦如冰雪般消融。
鬼邪之力不存,但却有一抹神明印记落下,替代泯灭的鬼邪之力,维持着意志超凡的存在,源于神明的本能,俨然想要继续维持着这个神明降世的现状,享受着世人供奉信仰,为此世唯一真神。
这一刻,众生皆是仰望烈阳,升阳历数十载培育的信仰体系,在这荡平鬼邪的现实之下,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众生信念骤然迸发,朝那一轮大日汇聚而去。
烈阳愈发璀璨,如浪潮一般洗涤世间的力量,一波接一波,绵延不断。
而在那一方混沌之地,璀璨的银辉已是彻底充斥混沌之地的每一处,曾经的两座神宫,如今也只有一尊神庭耸立。
世界权柄彻底归一,世间的一切,尽在掌控,世间的一切阴暗污浊,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毋庸置疑的被彻底净化。
“旺财,未曾堕入此界……”
神灵施展伟力,楚牧牵引细线,眉宇间却愈显疑惑。
最后一分权柄收拢,世界的权柄归一,这世间,于他而言,自然不存在了任何所谓的隐秘晦涩。
答案,依旧很清晰。
此世,不管是现在,还是从前,都没有旺财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旺财它,确确实实并未跟随他堕入此界。
此世,也没有第二道污浊。
只有这以血月为核心,妄图逼他彻底沉沦,从而鸠占鹊巢的这血月邪神。
思绪只是一瞬,楚牧的目光,便定格于世间那膜拜的众生之上。
人间神国体系早已稳固,神的存在,降临于世,人供奉神,信仰神,也早已是常态。
他眸光微动,下一刹那,目光挪转,则是定格于眼前的这尊神灵之上,
随即,一抹灵辉如炬,他缓缓朝这尊神灵之躯靠近着。
只是短短数个呼吸,那一根细线,便随之崩裂,那立于神灵之后的虚影,便彻底与这尊神灵融为一体。
这一次,他竟不顾彻底沉沦的危险,将虚幻之本我,彻底融入了这尊神灵之中。
神明的伟力,第一次没有任何隔阂,没有任何晦涩的体现于他的感知。
而他与神明融为一体,神明的伟力清晰映入他的感知,无疑也意味着,他这个异数,同样无比清晰的落入神明力量的察觉之中,而非以往他刻意隐匿下的若即若离之态。
这一刹那,本是沉寂的神明伟力,骤然暴动!
亦磅礴的神明伟疯狂的冲击着这一抹清晰至极的异数,冲击着他仅存的本我意识,本能的急切希望他这道本我,彻底与神明融为一体,彻底留存于此世!
一抹灵辉灼灼,神性与人性的冲击与坚守,楚牧漠然注视世间。
借世界权柄,神明的伟力一遍又一遍的洗涤世间,没了核心血月的支撑,世间的鬼邪污浊,在这神明的伟力之下,就如风浪之中的无根浮萍,没有任何的支撑之力,刹那间便随之泯灭。
只是短短片刻,天地便换上新颜,一切的死寂邪恶,皆是荡然无存,唯有烈日高悬,属于神明的信仰如虹如霞,一道道的冲天而起。
血月崩塌,鬼邪泯灭,但……信仰犹存,甚至愈发虔诚。
烈日高悬,神明尚且端坐云端,天地间,人盟的这处人间神国,经数十载春秋,亦是彻底形成稳固神国之序。
一切皆是……信仰为先,以侍奉神明为先。
世间污浊不存,但这世间,却已非是他潜意识映照的那一方心灵世界。
已经从一方无灵的科技世界,化为了一方神明降世的信仰世界。
人定胜天不存,唯有信仰祈祷,唯有这一尊大日之神。
“此世,不该有神。”
神明喃喃自语,口吐人言,一抹人性光辉若风中残烛,却又于神性冲击下稳稳屹立。
这一刹那,席卷人世间的神明伟力,在人性的操纵下,瞬间摆脱了神性的控制。
磅礴的神明伟力,就好似一场滔天海啸,再度席卷世间,洗涤世间。
只不过这一次,洗涤的也非是已经不存的污浊,而是直接断神明根基,洗涤人们的记忆,洗涤人们的信仰,乃至于洗涤冲刷掉这世间神明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冥冥之中,神明的伟力,在这人性的操纵之下,就如一双巨掌,强行将已经彻底偏离原有秩序轨道的世界,再度扳回了原来的轨道。
此世无灵。
此世,也不该有神。
更不该有任何超凡力量。
血月历,升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