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瞳孔骤然一缩,随即暴怒。
万俟依尘生前被人剥了脸皮!
还极有可能是活剥!
这是哪个畜生干的,她要杀了他!
南鸢的反应让万俟依尘微微一愣,只片刻,他的脸便又恢复了正常模样。
虽然他变得快,但那样的一张脸,已经在南鸢脑中挥之不去。
满腔的怒火沸腾,让南鸢改换元神形貌的秘术瞬间嗝屁。
南鸢的元神扭曲,娇小个子瞬间拔高一大截,变成了一个前凸后翘身材火爆的冷艳美人,一双血瞳充斥着远比恶鬼更可怕的凶光。
万俟依尘惊讶不已。
众人皆道他姿容绝色,气质出尘,可眼前这人……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明明生得艳若精怪,却又冷得让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意。明明是同之前一样平淡沉静的眼神,却让他目光触及的一瞬间,心尖发颤,灵魂都变得滚烫起来。
万俟依尘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奇怪。
或许是这人身上的强大气场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可是,察觉到危险的他应该马上离开这里才对,为何连目光都无法从她脸上挪开?
“你究竟……是何人?我从未见过有人连灵魂的模样都能改
变。”
万俟依尘紧紧盯着女人那双赤红如血的眸子。
十世善人?骗人。
十世善人怎么可能拥有这么霸道凶悍的气息?
南鸢将不小心泄露出的嗜血杀戮之气收了回去,但眼里仍有凶光外泄。
她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问道:“是谁残害了你?”
万俟依尘一直都未曾移开目光,可听到这话时,却别过了头,冷漠地道:“过去一千年了,谁害了我重要吗?再十恶不赦之人,也早已化作了一捧黄土。”
南鸢眉眼陡然一沉,眼里凶光愈盛,“我以为你化作厉鬼之后便报了仇,原来不曾么?”
万俟依尘目光极冷,语调却很平缓,“我被他们镇压在地下的石棺里,等我终于挣脱出去,已是百年之后。曾经的仇人早已死绝,我满腔怨气无处可泄……我也不知我存活至今,是为了什么。”
说这话时,万俟依尘的身影难掩孤寂落寞。
兴许就是太过无聊,在那女鬼愿意献祭自己求他帮忙激活诅咒之力的时候,所以他没有犹豫太久便答应了对方。
南鸢想摸摸这委屈吧啦的小恶鬼,但想到他如今浑身是刺,便忍住了。
“这世上既有鬼
怪,那便有地府的存在。他们生前害你惨死,罪孽深重,死后必然下地狱,而地狱与人间的时间不等,人间过去一千年,他们在地狱里连一日酷刑都未曾受完,不若我带你去地府里看看他们在地狱里的惨状?”
万俟依尘看着她,微微失神。
南鸢继续道:“不知这地府设定如何,是十八层地狱,还是八热地狱八寒地狱,但不管是哪一种,那最后一层必定是永不超生的无间地狱,被丢入无间地狱的鬼,受苦无有间断,一秒都不能休息,永生受苦。我倒想去看看,他们对你下如此毒手,这地府是如何判的,若没有丢去那最后一层无间地狱,我定要找阎王好生说道说道。”
南鸢的声音极冷。
万俟依尘从不知,一个人换了相貌之后,气质会相差如此之大。
这个女人的表情一直很淡,或是眉头轻扬,或是嘴角微勾,可如今不过是换了副面孔,这张脸虽美艳绝伦,却仿佛被冰冻住了一样,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女人一双浓稠的血瞳更是如地狱血池,平静之下暗藏无边杀戮。
万俟依尘下意识觉得,她平时应是个寡言少语之人。
可方
才,她却对他说了很多话。
她大言不惭地说,要带他去地府里看仇人受酷刑的惨样。
地府哪是想闯就能闯的,可他看着她这张脸,这对血瞳,竟有种不管她说出多荒谬的话来,那话也必然能成真的感觉。
“你可知,我如今是恶鬼?我手里沾的人命很多,若你真带我去了地府,仇人受刑的惨样我是看到了,但我自己不定也要进入那无间地狱。”
万俟依尘看着她的血瞳,即便知道眼前的人很危险,他却一点儿不怕她。
他想,他变得这么奇怪,肯定不是因为信了她之前那些甜言蜜语,应当是有别的原因。
“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带走你,所以,你听我的话就好。”南鸢道。
便是有鬼怪,这也只是个中级世界。
高级世界的冥界她都是想闯就闯,何况区区中级世界的地府。
万俟依尘不知脑补了什么东西,突然问她:“你对我纠缠不休,可是因为上辈子?上辈子的我们莫非是……夫妻?”
南鸢听到这一句纠缠不休,看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意味深长,“何止上辈子,我们认识十几辈子了。也并非我缠着你,而是你总缠着我。若非
你这个缠劲儿,我也不会多看你几眼。”
万俟依尘闻言,沉默不语。
怎的从这人口中说出来的他这般死皮赖脸?他并非这种人。
“你我人鬼殊途,又如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