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花了一点时间哄好了慕懿轩小呆子,然后才不慌不忙地处理自己的事。
皇上口谕已下,王氏和周氏即将问斩。周氏一介奴仆,沈家自然不会在意,但王氏肚子里还揣着沈国公,哦不,如今是沈大老爷了,王氏还揣着沈大老爷的孩子。
好歹是沈家血脉,沈老夫人如何忍心让王氏带着沈家血脉赴死。
所以,沈老夫人便以诰命夫人的身份往宸王府递了牌子,想要见一见宸王妃。
南鸢晾了一会儿才收了牌子。
等看到来人不止沈老夫人,还有沈熙阳和沈幽若之后,南鸢的面色沉了下来。
沈老夫人让两个晚辈去外殿候着,自己单独同南鸢说起了贴己话。
毕竟是活了这么多岁数的人了,远不像沈熙阳那么没脑子。
她先是当着南鸢的面好一番怒骂王氏和周氏,又担心她日后没有孩子该如何在宸王府站稳脚跟。
说到感性处甚至掉了几颗眼泪,然后给她出各种主意,教她如何笼络住宸王的心。
南鸢虽然知道她的关心里掺杂了利益,却也听得舒坦。
不过,感情牌打完之后就得说正事了。
“祖母放心,王爷待我极好
,我就算没有孩子,这宸王府里的下人也不敢怠慢我。”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瑶丫头啊,你父亲娶这样一个毒妇进府,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他活该。
皇上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国公府的爵位恐怕就不是转交给你二伯承袭,而是被皇上直接削去爵位了。”
说到这儿,老夫人连连叹气,“你父亲和王氏都活该,但王氏肚里的孩子却是无辜的,祖母昨日做梦,梦到你祖父了,他怪我没有护着你,也没有护住沈家血脉。”
“祖母觉得,我一个小小的宸王妃能让皇上收回圣旨?皇上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又怎会收回?
王氏害我终身不孕,她肚子里的孩子皇上是决计不会让她生出来的,祖母若再议此事,落到皇上耳里,到时候说不准惹皇上大怒,沈家世袭的爵位还真就被皇上收回去了。”
沈老夫人神色骤变,连忙道:“不说了,祖母不说这事儿了。”
“我也没有那么冷血,看在王氏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份上,我愿意一试,求皇上给王氏留个体面,换种死法。”
沈老夫人嘴唇颤了颤,终究是叹了一声。
此事
眼看着就要翻篇,候在外殿的沈幽若和沈熙阳竟突然冲了进来。
沈幽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大哭,“长姐,我不求你原谅母亲,但求你可怜可怜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吧!长姐如今正受宠,正要长姐愿意求宸王或者皇上,此时定有回旋的余地!至少让母亲生下弟弟才走!”
沈熙阳犹豫了一会儿,也跪在了地上,“长姐,王氏腹中的孩子也是你我的幼弟,真的不能网开一面吗?”
南鸢没有看沈幽若,目光落在沈熙阳身上,凉飕飕的。
她跟王氏母女撕破脸之后,沈幽若便不敢再来找她套近乎了,但这人却将沈熙阳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南鸢不在的时候,沈幽若也不知跟她这个弟弟倒了什么苦水,以至于原本还在天平左右纠结的沈熙阳,如今彻底歪了屁股。
小糖说的果然没错。
沈熙阳就是个二傻子。
慕懿轩的傻是呆萌。
沈熙阳的傻却是蠢,还是那种专扎人心的蠢。
原来的沈熙瑶虽然也被王氏母子蒙骗多年,可她若是同样的境遇,绝不会蠢成沈熙阳这样。
沈熙阳是一个不愿意醒来的人。
“沈熙阳,你到
我面前替王氏求情之前,有没有想过你长姐的感受?
他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弟弟,那我腹中原本可以有的孩子更是你的亲外甥,你竟让我放了害我的凶手?祖母可以求情,沈幽若也可以求情,唯独你,不可以在我面前替她求情。”
“今日之后,我再不想看你一眼,日后你便跟沈幽若这个妹妹相亲相爱去吧。”
沈熙阳身形一颤,“长姐……”
南鸢没有看他,转而对哭哭啼啼的沈幽道:“还有你,我没有修理你,你该暗自欢喜,万不该到我面前来膈应我,再来我面前晃荡,我也让你尝尝绝孕草的味道。”
沈幽若哭声顿时一止,吓得脸都白了。
沈熙阳皱眉,“长姐,你此举实在过分了。若儿她性格单纯,并不知道王氏所作所为。长姐不该因王氏所犯之错迁怒于她。
我记得,长姐以前最疼爱她,她夹在生母和疼爱她的长姐之间,心里已是煎熬不已,长姐怎么忍心——”
“行了,你住嘴吧。
哪怕沈幽若不知情,就凭她母亲王氏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冷落她也是人之常情,你竟要我大度原谅她,与她把手言欢?
这天
下怎么有你这般又蠢又毒的人。”
沈熙阳神色难堪,又蠢又毒?
长姐竟如此说他。
他只是不想长姐因为母亲所犯之错迁怒无辜之人。
“沈熙阳,你将我偷偷告诉你的事情透露给王氏,这事我便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