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公是真被吓到了。
若是以前,皇上根本不会管臣子们的后宅之事。
可这次……
他这逆女马上就要成为宸王妃,跟宸王沾着关系。
事关宸王,皇上向来是不讲道理的。
他若因为一个妇人就惹皇上厌弃,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过,这些年王氏将后宅管理得很好,又对沈国公温柔小意,沈国公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瑶儿,你当真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
你母……王氏她固然有错,但也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这些年她对你和阳儿尽心尽力,这总归不是假的,许是怕你们对她不够亲近,这才动了歪心思,你就不能——”
南鸢冷冷扫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光是让紫苏和秋桑做的恶心事便有这么多,完全可以想到周嬷嬷那鼻孔朝天的刁奴私下里替王氏做了多少腌臜事儿。
国公爷既然这么喜欢求情,下次便去皇上面前求情吧。”
沈国公一张脸憋得通红,心中又气又怒。
偏偏他又碍于御赐金丝鞭不敢再发横,一时之间只觉怒火攻心,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来。
脑残粉小糖:“嗷嗷嗷,我鸢鸢威武霸气!”
鸢鸢果然受宸王大傻子影响,话
比以前多了,但是话多的鸢鸢怼起人来太苏爽了嗷嗷嗷——
·
接下来的几天,沈国公府可谓鸡飞狗跳。
沈国公打算休妻,王氏又哭又闹,期间数次晕厥过去。
请来的大夫说王氏不宜再受刺激,然而沈国公怎么可能为了王氏放弃自己的前程,铁了心要休妻。
王氏和沈幽若一起求到老夫人那里,母女俩水龙头齐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然而老夫人这次却无动于衷。
沈老夫人一心只想一家人和和美美,王氏所做之事正好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更何况沈国公准备休妻之前便跟老夫人说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一心为家族考虑的老夫人自然不会插手这事儿。
本以为王氏这下堂妇是当定了,却在这时,本该在清风书院读书的大公子沈熙阳回来了。
这王氏眼见情况不对,竟给沈熙阳这个孝子去了一封加急信!
清风书院建在皇城边上,沈熙阳得到消息后便在当日赶了回来。
这是南鸢穿过来之后第一次见到沈熙瑶的胞弟沈熙阳。
沈国公虽然是个自私自利的渣爹,但不难看出他年轻时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再加上原配夫人也是当年皇都里有名的
美人儿,沈熙瑶和沈熙阳的容貌自然都十分出色。
若眼前这相貌堂堂的少年不说话,南鸢还有些好感,一说话,南鸢就想用烂布巾子堵他的嘴。
“长姐,母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长姐为何斤斤计较至此?
非要父亲休了母亲,弄得整个家族都不得安宁,长姐才甘心吗?
你我多年来受母亲悉心栽培方有了如今的体面,怎的长姐一朝得势便翻脸不认人了,如此行径与白眼狼又有何分别?”
南鸢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美少年质问长姐的嘴脸,淡淡问了句:“你当真全知道了?”
沈熙阳颔首,“父亲和母亲都跟我说了。”
“你口中知道的真相想必只是王氏避重就轻的真相,半夏,给大公子复述一下秋桑和紫苏说的话。”
当日,秋桑招了之后,南鸢又审了紫苏,两人口径一致,这事儿没得洗。
那之后,这两个丫鬟便被南鸢发卖了出去,也算南鸢网开一面。
等半夏说完,沈熙阳愣住,似乎半夏的话跟他知道的有很大出入。
他皱起眉,很快便替王氏辩解起来,“那恶奴心存怨愤,说的话难保没有添油加醋。我这些年对你的
确不如二妹亲近,但没有人在我面前嚼舌根,而是因你不曾亲近我。
你不亲近我,则是因为生母生我时难产而死,你怨我。可是长姐,这不是别人捏造的,这是事实。”
沈熙阳继续道:“还有若儿,她不懂事所以问你索要东西,但给出东西的是你,你完全可以拒绝,可你没有。
这如何能怪别人贪图你的东西?”
“长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母亲这些年在你我身上耗费的精力做不得假,只凭这个,我们便不能如此对她。”
南鸢神色平静地看他。
沈熙阳这话听着处处在理,却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沈熙瑶身上。
可他也不想想,本就不大的孩子,还没有是非判断的能力。
难道要求沈熙瑶小小年纪就八面玲珑,什么都懂,自己判断什么是对是错,不受外界半分干扰?
他不去怪那些教唆之人,却来怪她。
“罢了,其他事情先不论,王氏陷害半夏这事总归不假。”
沈熙阳立马道:“此事的确是母亲做得不妥,她同我说了,因为你近日不亲近她,她以为你是受了半夏的挑拨,她一时糊涂才采纳了周嬷嬷的馊主意。”
南鸢几句话接触下来
,已经对沈熙阳被洗脑的程度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