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南鸢用掉了齐昭皇的两个承诺,换了两个价值连城的宝贝,金灿灿亮晶晶的那种。
那时,齐昭皇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她,好像在说:傻吧,就这样用掉了两个一国之君的承诺。
那之后,南鸢和小猎户再也没有去过齐皇宫。
等到两人年纪都大了,南鸢便将夜魅阁交给了新的接班人,然后带着小猎户回了丰谷村的那座猎户山,余生都在山上度过。
小猎户变成了中老年猎户,只活到六十多就不行了。
南鸢看出他郁结于心,但始终不明白,他有什么郁结。
江湖乃至朝堂之中,无人不知夜魅阁的暗香和夜隐是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
也曾有年轻俊秀的杀手想爬这位夜魅阁阁主的床,试图一飞冲天,可多年来,女阁主身边始终只有夜隐一人。
所有人皆知,暗香只喜欢夜隐,夜隐更是爱其如命。
叶子暮看着眼前的中年美妇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那双总是藏着小心思的眼不复年轻时的明亮,变得灰暗下来,仿佛蒙了一层浅淡的灰,“娘子,你真是个吝啬鬼……”
南鸢微微一愣,似乎对猎户用吝啬这个词来形容她感到不
解。
不管做人还是做妖的时候,她都相当大方,从未有人说她吝啬。
叶子暮看到她的反应,像是无奈又像是认命般地轻叹了一声,“感情这种东西竟也能被你按斤按两地切割分配,从一开始,你给我多少感情,便是你一早算好了的,几十年的陪伴竟没有让这份感情更深几分。
我有些受伤啊,娘子。
一个人的感情几十年如一日,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着,他笑了笑,那笑容透着一丝颓然,死寂如灰。
“有时候,我会有种错觉,这几十年对你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我于你而言,犹如沧海一粟。”
南鸢听到这话,表情怔忪,目光茫然。
是这样么?
她不知。
她只是觉得有这样一个鲜活的人陪伴在身边,似乎还不错,她也愿意给予一定的回应。
“娘子,我对我……你真的爱过我吗?”叶子暮重重咳了起来,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经意间紧了许多。
这个问题一下把南鸢难住了。
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种问题。
良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叶子暮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他的手仍旧紧紧握着女人
的手腕,疲惫的眼睛却一点点阖上,嘴唇蠕动了几下。
声音轻得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南鸢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仿佛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也仿佛听到了故而在沉思什么。
“鸢鸢。”小糖提醒道:“猎户死了,我们去下个世界吗?”
南鸢有些迟缓地回了一句,“待到自然老死吧,不要浪费这副躯壳。”
小糖有些意外,因为以前几个世界,都是小狼狗小奶狗们一死,鸢鸢就直接离开了。
顿了顿,小糖立马举双爪支持,“可以哒,鸢鸢这副身体看上去才三十多岁,还可以重新养一只小狼狗。”
南鸢听到这话,才像是完全回神了一样,先前的那一丝恍惚和茫然彻底散了,语重心长地教育幼崽,“感情要从一而终,不然就是渣男或者渣女。”
虽然,她从未想过在一棵树上吊死,但她也并不喜欢左拥右抱的生活,大概是因为她喜欢清静。
小糖立马道:“也可以是魅力爆棚的女王呀。你情我愿的话就不渣,鸢鸢这么腻害,随便振臂一呼,就有很多心甘情愿侍奉你的小狼狗和小奶狗,嘿嘿,才不是渣女呢,这叫风流。”
南鸢换
了个教育方法,“那你爹爹风流吗?”
小糖回想了一下自己那高大伟岸的爹爹,小声道:“鸢鸢,我跟你说哦,我爹爹空有一颗风流的心,没有一个风流的胆,他可怕我娘亲了,但鸢鸢不怕任何人啊,木事,可以风流……”
南鸢背着她送给猎户的那把刀,一个人去江湖流浪了。
她去了很多地方,救了很多人,那把叫做竹予的刀活跃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中,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了作恶者的噩梦。
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和功德值流向了惩奸除恶的金刀客。
可是南鸢却少见地感觉到了一丝孤寂。
等到她再也走不动了,她才重新回到了丰谷村的猎户山,站在了小猎户的坟前。
“或许你说的对,我太清醒也太理智了……”
拥有千年修为和记忆的上古凶兽,很难不理智。
南鸢看着那坟墓许久,忽地将元神从身体里抽离出来,同时,那把送出的刀也被她带回了空间。
这刀沾染了这个世界的气息,在这世间浸染多年,离开时会受到这个世界强大的法则约束之力,但南鸢不惧怕这点儿约束之力,她想从这世间带走什么,她就带走什么。
“下个世界是什么?”南鸢问小糖。
小糖哎嘿嘿一笑,“是鸢鸢可以大展拳脚的修真世界哦!我给鸢鸢找了一个特别棒的身份,虽然前期会受点苦,但是没关系,我直接带鸢鸢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