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正是张翠山的儿子无忌。他被那人按住了嘴巴,可是在长窗外见父亲要横剑自刎,如何不急,拚命挣扎,终于大声叫了出来。
而这时,张翠山悠悠醒转。
原来,那击飞长剑的镇纸力道极大,在击飞长剑后,又撞到张翠山胸口,张翠山一时闭气,晕了过去。
殷素素见丈夫无恙,儿子又平安归来,抱着儿子、丈夫抱头痛哭。
武当六侠和张三丰见张翠山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张三丰朝着张翠山道:“翠山你可知错!”
张翠山跪下朝着张三丰磕头,不一会便头破血流。口中兀自说着:“弟子知错。”
张三丰见状叹了一口气,他这弟子,人品、资质、悟性都无可挑剔,只是有些过于迂腐了。
“翠山,你若自刎可有想过妻儿!素素和无忌怎么办?你师兄弟呢?为师呢?”
张翠山刚刚心神大乱,又被众人逼迫至此,这才突生死志。如今他已经算死过一次的人了,听闻师父所言,顿时浑身冷汗。自己若死,素素性情刚烈,必然随自己而去,独留无忌孩儿在世,是何等的孤苦,师父又年逾百岁,该是何等伤心。
“弟子知错了,错了!”
“翠山,你自幼喜读诗书,虽然品行不坏,却是多有迂腐,今日为师便教你,何为江湖,何为武林。以为师的百年修为,岂会护不住你这小徒。”
张三丰转身对着厅中宾客道:“我这小徒虽无他长,却还不敢欺师,龙门镖局的人命不是他伤的。至于谢逊的下落,他是不肯说的。你们今日如此逼迫,真当我张三丰死了不成。莫说谢逊下落,就是我武当取了屠龙刀,又待如何。”
张三丰年轻时在江湖上有一个邋遢道人的诨号,不仅仅是其不修边幅,其性格中也有些混不吝的因素。这些年随着其年龄日长,同一辈的武者纷纷逝去,修身养性之下,也让武林各派忘记了张三丰的恐怖。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张三丰能一手建立起武当派,可不是方正迂腐的性格。
空闻虽是当今第一武学宗派的掌门,闻听张三丰之言,也不紧大为震动。张三丰稳坐天下第一的宝座数十年,压得少林喘不过气来,又建立了威震天下的武当派,那可是硬生生打出来的。今日若是逼的张三丰下场,即便少林是天下第一大派,也不够张三丰一人折腾的。
空闻大师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张真人,谢逊为祸武林,张五侠说出谢逊下落,也是为江湖除害啊!”
张三丰斜眼一撇道:“武当就是不交,你当如何。”
张三丰这是准备耍赖以武压迫了。
空闻大师又道:“张真人可是要与武林同道为敌。”
张三丰还未答话,便有一道声音响起。
“呵呵!你少林还代表不了整个武林。全真教长老院玄秦奉掌教之命,向张真人贺百年大寿。”
众人闻声看去,正是先前的华山派掌门葛青,现在全真教的长老院院主。
张三丰道:“老道虚度百年,这诞辰之日,却引得全真教诸贤玉趾亲临,罪过,罪过。老道还未谢过贵派出手救小徒一命。”
玄清道:“张真人客气了,真人乃是我道家高人,同为道家一脉,当守望相助。而且真人大寿,全真怎会不来祝寿。至于张五侠之事,全真教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这几年全真教代替华山派稳坐六大门派之位,对于全真教那位神秘的掌教,诸人都未见过,全真教的对外事宜都是葛秦这位前华山派掌门在处理。
不过全真教可是比华山派恐怖、霸气的多了。
关中大小势力,凡与全真教不睦者,皆遭全真教全力打压,就连少林门下弟子在关中开的镖局都只能关门大吉。
少林多次致信全真教,而全真教只有葛秦出面委与虚蛇,少林连掌教的面都未见到。
若非全真教弟子对那位神秘的掌教,恭敬异常,武林各派都以为,掌教是华山派杜撰的呢?
如果没有全真教做靠山,葛秦可不敢如此呵斥空闻。
少林虽然为天下第一大派,但是,武林中对少林不满的实力极多,特别是六大门派。少林经常暗中压制其他门派的发展,各派之间的龌龊可不少。
当年,少林寺可没少打压华山派。
此次,武林各派齐上武当,有话语权的也就是六大门派,其余的各方势力不过是助威呐喊罢了。
现在,全真教明显力挺武当,峨眉自创派之初便于武当交好。至于崆峒,昆仑虽然实力不弱,但是在六大派中算是打酱油的角色。
空闻大师闻听葛秦所言,心中一突道:“玄秦先生,这谢逊可是为祸武林,武当如此包庇谢逊,岂非有违江湖道义。”
葛秦哈哈一笑,心中极为鄙视空闻的虚伪。
葛秦道:“空闻大师,这武林自古以来便是强者为尊,莫说谢逊没在武当,就是谢逊在武当,你少林可有实力在张真人手中抢人。少林今**迫张五侠至此,要是张五侠真的身死,到时候张真人少林一行,你们可挡得住。”
空闻道:“张真人武功我自是不敌,不过江湖道义,悠悠众口,岂能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