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谢薇薇便勾勒出王洁整个面部特征。接着便是细节处理,一笔一画,极其认真。
接下来便是衣物,谢薇薇运笔过程中,明显可见除了齐氏手法之外,有些用的是十八描的手法。
十八描,是明代邹德中《绘事指蒙》、周履靖《夷门广谈》和汪坷玉的《珊瑚网画法》中所归纳的历代各派人物衣褶的表现形式,按其笔迹形状而起的名称。
十八描,具体是指:高古游丝描,琴弦描,铁线描,行云流水描,蚂蝗描,钉头鼠尾描,撅头描,混描,曹衣描,折芦描;橄榄描,枣核描,柳叶描,竹叶描,战笔水纹描,减笔描,枯柴描,蚯蚓描。
这虽然是属于形式和表现手法,可还是根据不同的衣服质地或人物性格来表现的。
谢薇薇在运笔时,有时是齐氏风格,有时又是其他风格。但是用力平均,起讫分明,笔笔送到,既不柔弱,也不挑剔轻浮。
行笔转折处圆而有力,运笔含蓄,有回顾,不急不徐,不浮不滑,不放诞犷野。
用笔有变化,或用中锋或用侧锋,互相呼应,基本上做到了意到笔不到,笔断意不断。
可以说,谢薇薇的工笔画,已经不完全是齐氏的风格了,而是揉合了很多大家的技法。
虽然谢薇薇在勾勒中,有些腕力不足,造成了短暂的停顿或着力不均,但这些已经不是画技的原因。
不到一个小时,谢薇薇放下了手里的笔,长嘘了一口气,手甩来甩去的,显然是手有些酸痛脱力了。
众人一眼望去,王洁的形象是形神兼备,栩栩如生。
“师父,画好了。”谢薇薇开口说道。
“嗯,不错,休息一下,手酸了吧?”章老说道。
“是啊,师父。”谢薇薇边说边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薇薇,这有些技法我没教过你啊?”章老有点纳闷。
“师父,你平时画的时候我在边看着,学的。”谢薇薇答道。
“师弟,我刚才看到师侄有些技法不是本门的,是不是你这些年有所感悟?”王老院长也过来问道。
“是啊,这些年在国外,我试着揉合了十八描里的有些手法与本门结合,尚不完善,却不料被我这弟子学了去。献丑了啊,师兄。”章老说道。
“原来如此,我觉得能将本门技法创新是好事啊。希望你完善后,传授下去。”
“好的,师兄。”
王老与章老还有谢薇薇在一边聊着,另一边看画的人就热闹了。
首先就是二代弟子们。
“师兄,你怎么看?”
王洁仔细看着画中的自已,问范师兄。
“看来是师叔这些年研究出了新技法,很不错。”范大师说道。
“我是问小师妹这画的水平。”
“只是时间问题。”范大师言下之意,只是小师妹现在年龄还小,阅历尚浅,画风尚不稳固,慢慢的就会成熟起来。
“想不到师兄评价这么高。”
“我在她这年龄,笔力不足一半。”范大师回答道。
“这么走下去,不要十年,就会赶上或超过我们。”
“还真有可能。”王洁听范大师这么一说,仔细想了想,觉得师兄说得有道理,师妹的确己经具备了成长的条件。
谢薇薇的画现在已经挂了起来,供后代弟子观摹。
“师姑就是师姑,年龄虽小,笔力非凡,我算是服气了。”
“也是,你看看,这技法还进行了创新。”
“…………”
“…………”
后代弟子们一时之间开始议论起来,虽然画看起来还有瑕疵,但已经不是技法问题了,三代弟子中有不少三、四十的中年人看画后沉黙不语,自问就工笔这块确实不如小师姑。
何况谢薇薇这次送展的作品是大写意,纯粹的齐氏风格,肯定是比工笔好很多的。
“师叔,这画我们认为唯一的不足就是师妹尚小,体力不支,导致用力不匀,偶有断续。但人物形神兼备,实是一幅佳作。”范大师很诚恳的对章老说道。
“她习工笔时间不长,我原意也只是将技法传承给她,打磨一下应该进步很快的。
但是,写意才是她的主攻方向。”
“师叔,我有个提议。”王洁这时插了句话。
“你说。”
“今天小师妹就不用动笔了,大家明天都去看画展。然后再抽一天的时间,我们专门切磋一下。”
“行,这个想法不错。而且这次人太多太杂,乱哄哄的也就是个见面会而已。师弟,这次来,有多长时间?”
“一周左右,评选完再走。”
“师弟的意思是十二号以后走?”
“对的,薇薇学校还来了个老师,下次活动可能要带他一起过来。要以文化交流的形式。”
米国人同样也搞形式主义,章老想。
“好,现在要中午了,那今天就先吃接风酒,下午师叔在学校小礼堂给弟子们上一课,晚上再赴洗尘宴。”
章老慨然应允,就讲讲工笔画中的技法问题。
王洁出去向弟子们宣布下午二点半在美院小礼堂举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