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没法说话,但她能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恐惧和抗拒。
她不明白这恐惧是对她还是对他的主子,亦或者是在抗拒她刚才说的条件。
但不管如何,只要把他救活,君墨尘也能撬开他的嘴。
皇宫。
刚走出御书房的君墨尘就收到手下的传信,得知她被刺杀,他施展轻功快速来到出事的地方,看到的是尘东等人守在马车外面。
见到他过来,尘东也不敢松懈,只得站在原地抱拳作辑,“王爷!”
“现在是什么情况?”君墨尘皱眉,伸手掀开马车窗帘,看到的却是她的背影,不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的脸色沉下,连声问道:“王妃受伤了?”
“王妃没有大碍,受伤的是一个刺客。”
“刺客还救?”君墨尘目露寒光,这女人是滥好心吗,什么人都救?
尘东见自家主子要误会,连忙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
在得知她赤手空拳就将刺客头子给控制住,君墨尘脸上写满诧异,他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结果尘东等人都说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挟持住刺客了。
因不能打扰,马车不能移动,月云歌在里面救治多久,他们一群人就在外面等多久。
半晌后,黄昏日落,太阳的余晖照耀在金贵的马车上。
君墨尘背着手,等得不耐烦,再次掀开窗帘,却瞧见她苍白的小脸,额头布满虚汗,跪坐着的身子摇摇欲坠,似是体力不支。
他绕到车门前,直接打开车门迈上去。
车厢中的月云歌一惊,发现是他,表情缓和下来,但脸色更加惨白。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好一会儿了。”君墨尘抿嘴,低头看了一眼嘴唇乌青的左使,“他如何?”
“再等会儿就好。”她无力地回了一句,眼中爬了不少红血丝。
见她满头大汗,汗水一直顺着下颚滴落,他想了想,将怀中帕子掏出来递给她。
嗯?她莫名其妙地再次分神看他一眼。
君墨尘黑眸幽幽,目光不自然地与她的目光错开,淡声道:“给你,擦擦汗。”
“不用。”她也淡淡地回了句,低头继续做手术。
【也不想想我这样子,能将帕子拿过来擦汗吗?】
本来要生气的君墨尘听到她的心声,见她双手沾血,真的腾不出手,鬼使神差攥起帕子,倏然朝她探过来。
月云歌被他的举动吓了一下,“你干嘛?”
狗男人忽然伸手过来,不会是因为她拒绝他,所以在这个时候要对她动手吧?
“你说呢?”君墨尘轻飘飘望了她一眼,粗鲁地用袖子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这一刹那,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对,一定是做梦,若不然这狗男人怎么会替自己擦汗!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狗男人不可能这么好……】
本就因为第一次帮女人擦汗而紧张的君墨尘听到她内心腹诽,手一僵,无语涌上心头。
真是麻烦!
对这女人不好,她在心里一个劲儿的骂。
对她好,又觉得这是假的,真是难伺候。
果然说得没错,唯有小人和女人难养也!
想到这里,君墨尘用力擦拭,或许是手指刮到她的发丝,疼得她叫了一声。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不是假的,他真的在帮自己擦汗。
内心备受震惊,连握手术刀的手都不由得颤抖。
她现在渐渐觉得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奇怪,变得让她有点想躲避。
“你能先下车吗?你在这里,我不好发挥。”
有个人能帮自己擦汗是好的,但他在旁边,她没法将需要的东西从储药空间拿出来,最关键的是他一直盯着她,让她内心煎熬。
“麻烦!”君墨尘面色不悦,拂袖起身,不过在下车之前还是把手帕丢到一边。
月云歌看着那被自己擦过汗的帕子,误以为他是嫌弃,便自嘲一笑,没有再理会。
而他将帕子丢在那里,只是为了给她自己擦汗的。
很显然,两人都误会对方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
月云歌将解毒丸喂左使吃下,瘫坐在旁边,慢吞吞地收拾车厢里的东西。
看见那孤零零躺在一旁的帕子,她垂眸琢磨一下,将帕子捡起来揣进自己兜里。
“好了。”
她的声音让守在外面的尘东等人都长吁一口气,这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再直直站在这。
君墨尘掀开车帘,挑了挑眉,声若寒冰:“好了就下车,乘另一辆马车回去。”
“不了,我身上还沾着血迹,蹭到王爷就不好了。”月云歌的唇角硬挤出一抹笑容,轻声婉拒,她能说自己是不想跟他共处一室而拒绝嘛!
闻言,君墨尘面色发冷,目光冷冽如冰锥,寒人心脾。
刚才拒绝他的帕子,现在又拒绝他,难不成她这次想让他将她抱到车上?
尘东等人在一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好冷。
君墨尘无视她那难看的笑容,喝声道:“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