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救了后,他就和众人在密室中耐心地等候多日,直到心腹来禀报说奉国公与月云歌已经顺利地离开京城,他才肯定这条山路是安全的。
副将看着营帐中的人,深深叹息。
尽管帐中的皇帝如今还是当今圣上,可掌管帅印,拿着虎符的是硕南王,而能够指挥军营的除了硕南王,别无他人。
皇帝一到营地便开始要求他们全体待命,准备进攻京城,将京城从太子手里抢夺下来。
可这与王爷之前的安排是截然相反的。
在外等候的将士们见副将开始打开话匣,随后纷纷上前禀报此事,话里话外还有神色均是不赞同皇帝的作法。
君墨尘抬起右手,只见方才还争先恐后开口的众人立即闭上嘴。
他的右手落在副将的肩上,用力拍了拍后者的肩头:“辛苦大家了,传本王的命,让大家尽数回自己的营帐好生休息,剩下的事本王来解决。”
语毕,就见君墨尘大步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停步于大帐外,君墨尘朗声开口:“儿臣参见父皇。”
帐内的议论声因为君墨尘的出声瞬间停歇。
过了几息,才见曹公公走出大帐:“奴才见过硕南王,王爷此番这么磨蹭,陛下来了许久,已经等您多时了。”
这话说得极重,一个奴才对王爷说这话,是大不敬的。
皇帝借由曹公公的嘴说给君墨尘听,显然是皇帝对君墨尘的作为十分的不满意。
可又担心如今连君墨尘也跟着造反,都说自古帝王多薄情,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各种猜忌。
若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公公开口讥讽君墨尘。
若是君墨尘不满,直接处置曹公公便可,倒是伤不了父子的情分,这就是皇帝打下的主意。
君墨尘却是不理会曹公公,径自开口:“儿臣特来向父皇请罪。”
清朗之声随风传入大帐,让里面的皇帝、太后和文臣都听得清清楚楚。
曹公公面上讪讪一笑,退开让君墨尘走进大帐。
如君墨尘预料的那般,皇帝此时正端坐在主帅的座位上,而其余的大臣,尽数立于帐内,听着皇帝的训话。
“儿臣叩见父皇。”
“起来吧。”
皇帝语气极淡,细听之下这声音含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不等君墨尘站直身子,皇帝已先开口:“这大半宿的,硕南王不在军营好好呆着,是去哪里了?身为主帅,不在大营内统兵打仗,竟私自出了军营,硕南王你可知罪?”
众人没想到素来亲近和看重君墨尘的皇帝,这一次竟是对着君墨尘大动肝火,让帐内的大臣们满眼诧异,最后纷纷低下头,不敢出声、不敢参与这父子俩之间的争斗。
太后自是清楚,君墨尘深夜离开军营定是有紧急的事情。可如今北宁江山动摇,根基将被破坏,加上短短之几日的功夫,他们便失去不少城池,就连皇宫都被占领。
皇帝从出事之后,心情就开始浮躁,不管是见到谁,都会上前去训斥一番,也难怪他会拿君墨尘离开军营的事发难。
毕竟是自己宠爱的皇儿,太后皱着眉头替君墨尘说情:“皇上,硕南王定是有急事才会如此,皇上还是先听完硕南王的解释再责怪也不迟。”
“哼,解释?太子、闲王兵变之前,他可有跟朕解释一番?硕南王,朕把虎符交给你,而你手中这么多大军,如今见太子、闲王即将成事,你心中是不是也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皇帝丝毫不买账,三言两语便要将君墨尘给定罪。
此时细看皇帝的脸色很是苍白和惊慌,可见即将丢掉江山的危机感让他身心备受煎熬。
不过也这难怪皇帝会疑神疑鬼,连自己曾经这么亲近爱护的亲儿子都怀疑。
君墨尘敛去眼中的笑意,不咸不淡道:“父皇能来军营,那便说明父皇对儿臣还是信任的,况且,儿臣昨夜离开军营,的确是有原因的,还请父皇能够听儿臣一言。”
君墨尘的不卑不亢以及不逃避的态度,让皇帝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些。
随后,皇帝疲倦地靠在椅背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来听听!”
“是。”得到皇帝的允许,君墨尘这才缓缓开口:“儿臣得到消息,昨夜夏幽大皇子率军挥师北宁边境,与闲王的军队汇合,使得太子的军队吃了败仗……”
啪!
君墨尘的话音还未落地,便见原本浑身乏力的皇帝顿时拍案而起,满面怒容地盯着前者:“北宁边境不是有你的墨家军压境吗?
“那些人不都是你的手下吗?你为何不让你的大军抵制君焱昭他们?难道你也希望北宁覆灭不成……”
君墨尘不给皇帝为难自己的机会,打断道:“皇上,边境大军的大印,如今可还在别的将军手中。
“纵然这些将领是儿臣带出来的,可没有帅印,又有哪位将军谁会听儿臣的指派?
“若他们听了儿臣的指挥,那岂不是让人怀疑儿臣有不臣之心?
“父皇不如好好想想,或许父皇应该帮儿臣想想,儿臣应当如何去做?”
只见皇帝一时间被君墨尘的各反问给逼问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