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儿努力的想要睁开眼,但眼皮子好像压着千斤重量,怎么也睁不开。
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忽然感觉手被人紧紧握住,温热的湿润一滴滴落在她的手中。
她突然就有了力气,拼尽了全力,艰难的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程青枝消瘦的脸。他眼眶通红,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干裂遍布红痕,尤其是额头破了好大一块,血迹斑斑的触目惊心,样子像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被人折磨过。
看到她醒来,程青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是激动、是狂喜,张了张嘴半天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你的头怎么受伤了?”程松儿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上的伤痕,声音有些沙哑。
明明睡觉前他还是好端端的样子,怎么她再一睁开眼,程青枝却变成了这副消瘦的模样?
“你......”程青枝喉结上下滑动,握着她的手,声带几乎哽咽到撕裂:“松儿,你发烧了,昏迷了好久......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我昏迷了多久?”
“半个月。”程青枝拉着她的手,眼神中带着失而复得的漫天狂喜:“他们都说你入了魔障,你不会醒过来了,我不信...还好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俯下身,双膝跪在床边,将脸依恋的放在她的手心里,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到她的手心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他喃喃自语。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程松儿撑着坐起来,柔声说道。
或许是因为大病初愈,她坐起来时只觉得手臂有些无力,还虚弱的咳了两声。
程青枝神情顿时紧绷起来如临大敌:“松儿,你是不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找大夫。”
程松儿摇摇头:“我没有不舒服,就是觉得喉咙有些干。”
“我这就去给你倒水。”程青枝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来,转身去炭火炉上烧着的水壶里倒水。
程松儿看着他的背影,单薄萧条脆肉的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吹倒,原本合身的衣服,此刻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些宽大了,真不敢相信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能让他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明明她好不容易养胖了一点的人,经过这场病却又消瘦成原来的样子,瘦的让她心疼。
一杯水很快倒好,程青枝急急忙忙端过来给她喝。
滚烫的水从杯壁洒了出来,他的手指被开水明显烫了一下,烫的他手指蜷缩,但他没有哼一声,而是将水吹了吹在递给她喝。
程青枝的照料体贴入微,无微不至。
喝了一杯水后,程松儿明显感觉好多了,喉咙也舒畅了。
“你昏迷的这几天,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勉强喂你一些汤汤水水,你一定很饿吧?我这就去给你做吃的。”程青枝擦了把眼泪,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不用了。”程松儿拉住他:“你照顾我这么多天一定很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
“......”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他哪根神经,好不容易逼下去的眼泪再次蔓延上来。
“你昏迷前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他捂着眼睛想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可眼泪还是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溢出,他嘴唇哆嗦着哭道:“你说你没事了,让我不要担心。可当晚你就发了高热,全身烫的像火焰一样,我怎么也喊不醒你......”
他大哭着,像路边无助的孩子:“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怕你真的不回来了.....我怕你走了,你不要我了...就剩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在这里......”
“我......我怎么会走呢?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她试图安慰他,用手擦拭着他的眼泪,但越擦他哭的越厉害。
这时徐叔来了,他直接敲了敲门问道:“青枝啊,松儿还没醒吗?”
程青枝随便用衣袖擦了擦脸,转身开门出去。
“你怎么哭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松儿她......”徐叔语气不详。
“没有。”程青枝猛地打断了徐叔的话:“松儿她醒过来了。”
“真的?”徐叔惊喜的走进屋,看着已经醒来的程松儿开心的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一直在心里求神祈祷,一定要你快点好起来,果然你醒过来了,真是上苍保佑。”
“徐叔,你帮我照顾一下松儿,我去给她做些吃的。”程青枝走了出去。
“好好好。”徐叔点头答应,找了个凳子坐在程松儿屋里。
和一个中年男人独处一室,程松儿颇感别扭,她说道:“徐叔你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需要照顾的。”
徐叔摇头:“那可不行,你是为了救我家玉秀才昏迷的,好不容易醒过来,我可不能再怠慢你,不然我没办法向青枝交代。”
“交代?”程松儿疑惑道。
徐叔叹了口气:“那天半夜,青枝突然跑到我们院里敲门,说你发了高热怎么叫也叫不醒,他跪在地上哭着求我们救救你。
正好那天下午玉秀也发了高热,我们请了大夫来诊脉,留了几服药。心想你发了高热,也可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