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泰不在擂台上,但也被逼到了角落里。
他现在才不无懊恼,太过轻视了东豫这位左副使!
谁说东豫的这些所谓的大族闺秀,至多就会琴棋书画,生来便是娇生惯养,连世族子弟都尽是纨绔膏梁,所谓的名士只好清谈参玄,更何况浅薄无知的女流之辈!
姜泰这个时候很想暴起杀人。
但杀人不难,难的是杀人之后只能让事态变得更中糟糕,冉氏部现在如果决意从其营区调兵攻入京城,他可没有必胜的把握,而冉氏部根本不可能放弃姜漠,现在之所以摁兵不动,无非是因为他手头握有姜雄鹰亲笔所写的禅位诏书,而且不仅有姜白基等权臣的支持,甚至连巫官都已经臣服于他,冉氏部多少心怀忌惮,不敢孤注一掷。
想要除掉冉氏部此一心腹大患,他还需要时间,更加需要时机。
姜泰深吸一口气,平息心头涌动的怒火,看向太后:“母后?”
毕竟是自己生的儿子,姚太后知道姜泰已经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可她仍然还想挣扎挣扎,情急之下,也只好再现场杜撰一番说法了:“本宫的确安排了人手在渐台,不过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通灵塔起火,就连本宫也是今日才听陛下说起冥感所知的神示,竟然与和议之策无关。
本宫是因灾预,才怀疑东豫别有居心,既是如此,根本就不会遣派真正的神元殿君来使,本宫之前就
进行过试探,才知左副使竟然事先就伪造了多达数十枚脂瑰,本宫就越发生了疑心。
但本宫根本就没有交代玛依换取脂瑰,至于这枚玉佩为何出现在渐台,本宫一无所知,陛下如果不信,就依镇原王妃之言吧,让她去搜检画舫,把玛依带上渐台。”
冉王妃根本不待姜泰嘱令,转身就行动。
瀛姝就知道姚太后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出头背黑锅。
现在这枚玉佩,不是她给午王后的那枚,从此一点,她就能判断出细节——姚太后虽然也防备着殿君会在今日才把真正的脂瑰放置在渐台,但她却不确定殿君一定会再登渐台,既然她伪造的脂瑰不仅只一枚,为了稳妥起见,应该交待了玛依尽早动手,再随机应变。因此在今日之前,玛依已经调换过一次了,使用的就是她交给午王后的假脂瑰。
今日傍晚,殿君再登渐台,玛依不可能尾随而上,所以不可能目睹殿君虽然登上三楼,却根本不曾挨一下银盆中的玉佩,待殿君离开后,玛依上楼,再次进行了调换,其实被她换走的,就是她自己放入银盆中的假脂瑰。
因此,瀛姝交给午王后的假脂瑰,现在就在玛依身上,或者藏在了画舫的某处。
冉王妃必定能搜找出来。
只不过玛依既然是太后的心腹,一定会负隅顽抗,耗多少时间,那就看冉王妃的本事了。
冉王妃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带着玛依上了
楼。
“太后刚才还说没有交代这宫女偷换脂瑰,可我在这宫女身上,却搜出了两枚赤玉佩,居然也是用龟兹国进贡的玉料制成,又有一枚红玉佩……另外,我直接借用了陛下的威风,逼得这宫女从画舫的一处暗格中,取出了脂瑰。”
冉王妃将一个长方黑漆木匣子,交给了殿君。
姚太后眼睛里直冒贼光,已经到手的脂瑰,竟然又回到了神元殿君的手中!
姜泰心中也是惋惜不已,但毕竟事已至此,眼红无用,只好另作打算了。
“这怎么可能?!”姚太后丝毫不知贼光在她自己的眼睛里明灿灿的闪烁着,尚在装模作样:“玛依,我只交代你守在渐台,防范万一,你身上怎么会有太尊帝所有的龟兹贡品制成的赤佩?还有,到底是谁让你窃取脂瑰?!”
玛依:……
“还不老实交代!”
玛依“砰”一声跪地,吓得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抖了一阵后,才小声回应:“是……是……太后恕罪,是文太妃……”
太后长长舒了口气:我一贯就看玛依机灵,才如此器重她,果然没错,我只提示了她玉料是属姜雄鹰这老东西所有,她就立即想到栽在文氏头上,虽然脂瑰没得手,可就此机会,足以把文氏这贱人置于死地了!
冉王妃却哪里肯纵容太后往姜漠的生母身上泼污水?!
她出嫁以来,婆母一直对她十分疼爱,婆母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儿,可惜未
满三岁就夭折了,生下姜漠之后,再未得孕,因此婆母将她当作亲生女儿般疼爱,她的母亲过世得也早,继母虽然不曾刻薄她,但始终存在隔阂,她没有获享过母爱,是婆母对她的爱怜弥补了心头的缺失,她同样将婆母视为了生母。
姜泰篡位,将婆母软禁,她意图阻挠,是婆母劝她不必如此。
“太尊身体的确衰弱了,我不在他身边照顾,我也不安心,事已至此,我的安危不要紧,重要的是漠儿和你,你们一家务必都要保全。冉氏部现在起兵还不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