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石嫔被免禁重获了自由,但并没有什么人急吼吼地赶去滨岑阁献殷勤,一是出于对含光殿的畏惧,生怕贺夫人将她们视为“石嫔党”,另外,人们还是有些惧怕石嫔的心疾并没有痊愈,石嫔神智错乱起来,可是连亲生女儿都扼杀的,这也太可怕了。
乔嫔观察了几日后,决定去加以安慰。
她只带上了付女执。
付女执是愉音阁的大宫女,也是乔父好不容易替乔嫔收买的心腹,付女执的家人现是平邑乔的佃客,完全靠平邑乔的庇护渡日,付女执自身也是靠乔嫔的提携才成为了宫女中最体面的阶层,她自然得忠于乔嫔。
“一阵间,你找时机和源萍说几句闲话。”
付女执会意。
石嫔刚经过施针,虽药瘾被镇定了,但觉周身乏力,听闻乔嫔来见,她倒也没有直接下逐客令,歇了好一阵,才理妆更衣去见客,被蒲依掺扶着,往榻上一歪,懒洋洋道:“阿乔莫怪,我身子没好爽利,并不是有意怠慢。”
乔嫔根本不在意等这两刻时间,有这两刻时间,正好便宜付女执行事,她也知道蒲依是石嫔的心腹,有的话大不必避忌,笑道:“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不是心中发慌,也不敢来叨扰你。”
石嫔却主动示意蒲依回避了,道:“我知道你的来意,可我这里被封禁期间,发生的事王女监都是知情的,我可也听说了,自从王女监来了我这儿,五殿下三天两头的总往这里跑,我说的话阿乔未必相信,何不直接去问王女监呢?”
“帝休那孩子是何心性我懂,这些事,她是必定不会透露给旁人的,否则陛下也不会如此信任她,她入宫才多久啊,入事乾元殿的时间更短了,现在却已经升任为中女史,便是朝会时,她都能在一侧听记朝堂大事,若不知慎言,陛下如何会放心?”
石嫔笑了一笑:“也是,咱们虽更该懂得慎言,可人在内廷里头,无端就会卷进纷争,性命攸关之时,谁还会遵守那些刻板的规矩。”
乔嫔微垂着眼睑:“娘娘的救命之恩,我是一直铭记着的。”
“我能脱困,其实也多亏了王女监,陛下知道了不仅贺氏一直在逼迫我,连皇后也想置我于死地,陛下不是心狠的人,既不能处治贺氏,更不能处治皇后,怎忍心让我先经丧女之痛,还背负了一切罪责,因此,宽恕了我,了结了这一事案,可陛下要是知道因我作伪证,害死了江嫔及另一位公主,定然会震怒,不肯再容我活着了,我想来想去,若我生前不能看着贺氏为我的五娘偿命,必死不瞑目。
源萍是你的人,这事我已知道了……不必辩解了,我知道你是因为不放心,源萍服侍了我这么久,也并没有加害我的行为,我不会埋怨你,换作是我,也会跟你一样。”
石嫔没有再跟乔嫔多说。
付女执从源萍的口中,打听到的消息也就是那些,源萍甚至提出要调去别处,她现在滨岑阁的处境也是不尴不尬的,但乔嫔却道:“你跟源萍说,要是她离开了滨岑阁,势必会遭到皇后的逼问,这件事陛下分明不想再追究,就不会允许再生波澜,她只有留在滨岑阁,皇后为防事漏,才不敢公然逼迫。”
“奴婢不明白,陛下就算要姑息皇后,为何不私下警告皇后,而是要瞒着皇后石嫔已经知道了一切实情?”
乔嫔苦思一阵,突然欢喜了。
“陛下这次选择了姑息,是因为石嫔无恙,皇后的恶行并没有得逞,但对皇后也是心存不满的,不直接敲打,更说明对皇后已经心生提防,不愿打草惊蛇,帝后生隙,太子的储位就更是……”不再安于磐石了!!!
“可五殿下与王女监,实在太过亲近了,娘娘就不担心……五殿下执意要娶王女监为正妃么?”
“那丫头现在对五郎而言,大有作用,担心这个作何?”乔嫔的神情更是愉悦:“不说陛下看重她,连谢夫人也是对她言听计从,她要是真愿为谢夫人的棋子,诞下龙子为夫人提供争储的必备条件,反而于五郎有碍了。我当然希望五郎的正妃是出身陈郡谢的女公子,但目前这仅是我的一厢情愿,别说五郎必然抗拒,谢夫人也不会成全。
更别说我冷眼看着,谢夫人待她,甚至胜过了自家的侄女,我起初还在想,先挑拨得谢夫人放弃了她,也就放弃了借腹生子一计,才有机会争取将五郎记在谢夫人名下,赢得陈郡谢为助力。
可经过前后这几桩风波,我是明白了,那丫头虽然年纪小,是被骄宠着长大的,可心机却不浅,手段更是了得,我要是成了她的妨碍,她反手准能让谢夫人先把我记恨上,我现在乐见的就是她真能和五郎两情相悦,并肩共进。”
付女执叹了声气:“可奴婢更希望的是乔家的女公子能享母仪天下之荣。”
“三娘?”乔嫔冷笑:“二兄是好的,可因为二嫂早逝,二兄那位续弦的确不着调,三娘也只好由长嫂教养,她啊,跟长嫂是一条心,眼里根本没有我这姑母,我才不会巴巴的替她着想呢,再说她对五郎能有什么助益?不似得帝休,毕竟是临沂王氏的大宗嫡女,家门虽不如过去了,可还有东山复起的机会。